太后寡居,本就不爱浓妆艳抹。再加上太后上了年纪,常常觉得脂粉味儿呛人,所以不像那些年轻嫔妃,喜欢各种香气馥郁的脂粉。
所以那天在兰台殿,舒望晴闻到太后衣袖上的香气,就有些可疑了。
舒望晴只与萧怀瑾说了一句话,对方立即懂了,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说:“朕……朕知道了。”
“晴儿好些了?”他问。
舒望晴这时神智全然清醒过来,抬头望着萧怀瑾。
他明亮的双眸离她极近,炯炯地望着她,倒令她有些不好意思,往后缩了缩,微红了脸,点点头。
她感受了一下胸腹之间原先大痛过的地方,现在好似完全不痛了,而且竟有一种暖洋洋的舒畅感。
其实,自打开始服用陈太医所开的药方,她就一直觉得小腹有些隐隐的不适,似乎有些寒气始终顽固地盘踞在身体深处,在与陈太医所开的温热药物相抗衡。
可是此刻,这种不适竟然全部都不见了,不仅不再疼痛,身体反而有些轻盈的感觉。
“皇上,嫔妾这是……”
舒望晴轻轻抚着小腹,抬起头,望着萧怀瑾,眼中有些疑惑。
“太医倒也不敢欺瞒朕!”萧怀瑾柔和地笑起来。
“此前太医曾经告诉过朕,你曾经受寒,所以体内多少有些寒气。虽然于日常生活无碍,可为了子嗣计,却需要慢慢调理。岂料这次……这次解毒之后太医再为你诊脉,却发现宫寒之症已然全无,不须再服药了。”
这是……这是误打误撞,毒也是药,竟尔将她体内的寒气尽数化解么?
可见祸兮福之所伏,这毒药来得如此猛烈,却一鼓作气,一举就令原本缠绵于体内的寒气彻底消散了。
竟有这等效果,恐怕是想要害她之人万万想不到的吧!
舒望晴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道:“是皇上福泽深厚,嫔妾这是托了皇上的洪福。”
萧怀瑾低头望着她,忍不住好笑地道:“吃了这好些药,怎么一好起来小嘴反而像是抹了蜜一样?”
舒望晴听见“吃药”二字,想起脑海里残留的那些印象,忍不住俏脸通红,握住萧怀瑾的手臂,就想将脸藏起来。
萧怀瑾猝不及防,口中低呼了一声,右臂往回一缩,却被舒望晴抱住,轻轻地掀起了袍袖,只见他紧实而健硕的小臂上赫然是两弯深紫色的牙印,如月牙儿一样,上一弯下一弯,刚好成一个樱桃小口的形状。
舒望晴深悔,再抬眼时,一对美目已经有些发红。
谁料萧怀瑾却笑着将手臂一缩,将舒望晴揽在怀中,笑道:“不碍的,隔着衣衫呢,又没有破皮见血,多大的事儿啊!”
他轻轻抚着舒望晴的脊背,柔声说:“晴儿这次才是真的吃了大苦头,朕……朕对你不住!”
舒望晴默默地伏在萧怀瑾怀中,体会着对方身上传过来的暖意。
至于到底是谁想要害她,她已经将所知的都说了,而萧怀瑾也回说了明白。
那她便不再问。
至于到底是不是华阳宫卢太后……她相信,萧怀瑾自会下定论。
良久,萧怀瑾才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出来,应道:“相信朕,朕一定会好好地护住你!”
舒望晴在他怀中点点头,闭上双眼。
如果不是华阳宫卢太后,遇上这样的事,舒望晴是一定会反击回去;就算不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至少也要彻底震慑对方,教对方以后再也不敢起害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