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舒望晴接过瓷瓶,好奇地打开,见里面盛着一粒一粒的丸药。
她熟识药物,即便是已经做成丸药的成药,她也能大概猜出里面的成分——
“这是变声丸!”
呼延邪解释道:“每服一枚,可以让你的声音在六个时辰之内完全改变,变得粗砺低沉,完全不像是你,倒会像是常年在草原上劳作的女子,因为时时呼喊吆喝牲口而声音变粗。服药之后,你的声音便绝没有你昔年在那样清脆动听。”
舒望晴容貌已经稍改,再加上她混在陪伴北夷王兄妹一起南下的队伍之中,被萧怀瑾认出的几率原本就已经很小。此时再加上这一副变声丸——
舒望晴垂下头,心想,这北夷王果然想得周到。
只听呼延邪说:“为了安夏,孤不得不做这些安排,若是有冒犯,请舒姑娘见谅!”
舒望晴与呼延邪兄妹相处了挺久,知道呼延邪本就是个粗中有细的性子,此时她终于点点头,将瓷瓶纳入怀中,对呼延邪说:
“北夷王殿下,你们兄妹对我有恩。我绝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所以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会帮助安夏,盼她得个真心待她的夫婿……”
“只不过身份所限,有些场合我无法紧随陪伴安夏,那些时候,便须殿下自己照顾令妹了。”
她这是丑话说在前面。
呼延邪也知道她有顾虑,也晓得她此次回青州,决计不会主动往萧怀瑾跟前凑。只不过她既已答应一起前往,呼延邪便已大喜过望,当即深深一躬躬下去,向舒望晴道谢。
也不知呼延邪与段浩轩是怎么商议的,七天之后,舒望晴已经与安夏公主一起,候在了青州城以北。
舒望晴骑在马上,手搭凉棚,眺望着远处那座熟悉的城池。
她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自北而来,混迹在左家视为世仇的北夷人之中,来到青州城下。
若是父亲左绍元还在,她还真不知该怎么给父亲解释才好。
可舒望晴转念一想,若父亲左绍元真还在,她更该好好地向父亲解释,解释北夷人也是与他们一样的普通人,也有爱,也曾历经艰难困苦颠沛流离——双方结下的深仇,只要大家都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坦诚地说清楚,未始便不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舒望晴甚至已经想象出届时双方携手抗敌,一起挖出暗地里作怪的元凶,从此两国交好,北境一带,无论是大顺军民,还是北夷牧民,都能过上平静而安定的日子。
“师父,师父!”
安夏的声音自后响起。这个姑娘早先已经急不可耐,就盼着进青州城了。
就在前一天,改在青州城里办公的礼部官员传讯过来说,邀请安夏公主明天进城,“出席”在青州城中举行的“选秀”大宴。
其实大顺朝向来没有“选秀”大宴这么一说。
只是今年本就轮到给萧怀瑾选秀的“大年”,按规矩该好好操办一下的。再加上萧怀瑾“别出心裁”地将选秀的地点放到了青州,导致各国使臣都来青州城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