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往景怡殿过去的道路。”舒望晴望着忆寒,淡淡地说。
这一前一后的两具车驾,在进了贞顺门之后,看似是往景怡殿过去,但其实却拐了个弯,从观澜亭一侧转了过去,大约是要去崇德殿。
“确实不是——”
忆寒公主望着舒望晴的双眼,“对不住……”
小公主为自己所说的这个谎,而深感对不起舒望晴。
“这是我欠你的又一个人情。我以后一定会还的。”忆寒公主幽幽地道。
“其实,是我父皇……是父皇想见您。”
舒望晴默然。
原来是萧怀瑾。
只不知道他为何急着要见自己。但估计他是怕被自己拒绝,所以才故意遣了忆寒公主,以祁云秋的名义邀自己入宫。
没想到,她在这点儿小事上,竟然又上了一回萧怀瑾的当。
“你——”舒望晴拖住忆寒公主的手腕,语带威胁,径直将她拉到自己的大车上来。
“你……”忆寒公主只觉得手腕上疼得厉害,口中“嘶嘶”地呼痛出声。只不过她清楚地知道舒望晴的厉害,有明白此刻舒望晴对萧怀瑾的重要,所以她又痛又怕,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我们见到你父皇之前,对不住,忆寒,你陪我们走一程!”
忆寒这才明白过来,舒望晴之所以扣住自己,是担心这宫里会有人危害她与安夏的缘故。
忆寒只得耷拉下脑袋,老老实实地坐在舒望晴与安夏的身边。
安夏见到忆寒与舒望晴这样的关系,忍不住将两人看了又看,大约是在想:这两人当真不是亲母女么?
隔了一会儿,她们所乘的这一座舆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舒望晴轻轻撩开车帘,略看了看,便皱起眉头,转身对忆寒说:
“忆寒,你还我人情的时候到了。”
忆寒公主一震,探头出去看了看,也是一脸震惊地缩头回来,望着舒望晴:“这……这是,我们一进宫,就已经被人知道了?”
舒望晴摇摇头,说:“不,你刚刚出宫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摸透底细了。”
忆寒公主睁着圆圆的眼睛,安夏公主则全然不知所措。舒望晴则偏过头去,凑在忆寒公主耳边,低声说:“将她送到祁昭仪身边,你做得到么?”
忆寒木然地点了点头,心头另有自己的盘算。
舒望晴则整了整衣衫,从舆车上跳下来。
她面前,有一名宫妆贵妇,守候在寒风里。
岁月不饶人,尽管这名宫妆美妇一向尽心尽力地保养,可此刻看起来,她还是无法避免地显出颓丧的老态——
尤其是在她的养子丧生以后。
皇后何德音,此刻正扶着玉竹的手,拦在舆车跟前,眼睁睁地看着舒望晴从车驾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