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天空暗了下来。
宁飞浑身散发出黑色灵力,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显现自己的灵力。
“他果然有问题,谁的灵力会这么邪恶!”
“大家别怕,一起杀了他!”
看着带着杀意冲来的人们,宁飞眼前开始变得血红,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们,杀了这些愚蠢的人们。
冲上前的修士被宁飞猩红的眼睛吓到,但是仗着人多,速度不减的冲了过去。
徐华伟和乔成武见目的已经达到,假模假样的喊了几句:“宁飞,你残害我百名修士,又当着我们面,欺辱女修,今日说什么也要取你性命!”
宁飞狞笑着,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灵兽们身上,灵兽们的眼睛也开始变得猩红。
就在宁飞将要下达击杀命令时,灵根处母狼的魂灵开始剧烈颤抖。
“阿宁!阿宁!”
一声声熟悉的呼唤,让宁飞恢复了一丝理智,看着已经冲到身前的人们,宁飞一拍狼背,和灵兽们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院长?就这么放他走了?”乔成武有些不甘心,徐华伟伸手拦住了他,“不要忘了那个人的吩咐,大事为重。”
宁飞此刻身在一处高山上,鑫城的修士几乎倾巢而出,再次将宁飞包围,宁飞体内的黑色灵力上下翻腾着十分不稳,身下的雷炎巨狼也越来越狂躁。
“嗷呜!”
一声狼嚎,天空开始变成了血红色,连绵的乌云将整个鑫城笼罩起来,乌云中碗口大的雷电在空中闪现,随着修士们包围圈越来越小,宁飞冷漠的看向鑫城:“杀!”
杀字一出,鑫城上方的雷电开始落下,无差别的攻击直接将整个鑫城毁于一旦。
山顶刮起大风,宁飞看着鑫城内人们哭喊一片,心中觉得痛快极了,徐华伟和乔成武也没想到宁飞能召来这么大规模的攻击,看着城中房屋倒塌,一片狼藉,两人这才真的慌了神。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杀光他们,一个不留!”陌生的声音不停在宁飞耳边响起。
宁飞心中压抑的杀意又开始蠢蠢欲动,空中的雷电降落的越发频繁,黑色灵力开始将宁飞包围,猩红的双眼瞬间变成了全黑。
“阿宁!”母狼的呼唤声再次响起,沉浸在恨意中的宁飞,无动于衷。
母狼的魂灵开始出现裂缝,里面的白光拼命挣扎着,想要从裂缝中钻出。
狂躁的雷炎巨狼感应到母狼的异常,低声呜咽想要提醒宁飞。
这时山下的修士们开始冲上来了,漫山遍野的喊杀声,不断刺激着暴走边缘的宁飞。
随着黑色灵力的输入,灵兽们再次陷入癫狂,刚刚清醒一点的雷炎巨狼,幽蓝的双眼再次变得猩红,被灵力包围的宁飞,轻轻一拍狼背,一人一狼的身影迎着那些修士杀了过去。
雷声渐弱,大雨滂沱,山中的血水顺着雨水在山脚聚集成河,满地都是哀嚎的修士,身边全是断肢残臂,宁飞虽然没有杀他们,但他们的灵根已尽数毁去,注定再也做不了修士。
宁飞骑在狼背上,犹如地狱来的魔鬼,血水遍布全身,雷炎巨狼雪白的毛发也被血水染红。
“砰!”
宁飞将最后一个修士的双腿砍掉,灵根处母狼的魂灵随之破碎,耀眼的白光自宁飞体内散发出来。
白光越来越亮,渐渐将黑色灵力挤回了宁飞体内,白光下雷炎巨狼的双眼恢复了幽蓝色,宁飞直接一头栽倒在了狼背上。
众灵兽恢复灵智后,看着眼前的场景,震惊的面面相觑。
“先撤!”雷炎巨狼感觉一阵阵无力感袭来,赶紧带着众灵兽离开了现场。
他们走后不久,得到消息的蔚承平和魏祖安赶到了山中,看着满山重伤的修士和山下残垣断壁的鑫城,两人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雷炎巨狼跑了很久,最后体力不支的倒在了一条溪水旁,宁飞滚落在地,雷炎巨狼和其他灵兽一样,被迫回到了他体内。
耀眼的白光钻入宁飞眉心中,阳光洒落在宁飞脸上,要不是一脸血污,谁敢相信鑫城是被他毁掉的。
宁飞意识浮浮沉沉,他好像听到母狼在呼唤他,一声声的叫着阿宁。
“阿宁。”只有母狼才会叫他阿宁,可是太黑了,他看不见。
“阿宁?快过来。”这次声音清晰不少。
宁飞睁开眼,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
“狼姨?”宁飞不确定的喊道。
光线越来越大,母狼的身影从光线中钻了出来。
雪白的毛发,额间蓝色的狼毛,还有温柔熟悉的眼神。
“狼姨?你好了?”宁飞不敢相信,想要伸手摸一摸。
熟悉的触感,温暖的体温,真的是狼姨!
宁飞激动的抱住眼前的母狼,将头埋进母狼的怀中。
“阿宁,你受苦了。”母狼心疼的舔了舔宁飞的脸,在他身前蹲下。
“阿宁,对不起,我们总把你当妖灵师看待,都快忘了你只是个13岁的孩子。”
“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每天都和死亡作伴,你从瘦瘦小小的男孩终于成长为了妖灵师,真的很厉害了。”
宁飞眼中蓄满泪水,委屈的瘪了嘴:“可是他们都想杀我,我想救那些孩子,可是人们却想杀我。”
“阿宁,你听我说。”母狼用脖子环住宁飞,声音中充满了怜惜:“你没有做错,你一定要坚守住内心。以后你会遇到更多的困难,可能会更痛苦更委屈,但你一定要坚守你心底的那份善良,一定不要忘了你当初成为妖灵师的初衷。”
宁飞不解的皱眉:“妖灵师的初衷?”
母狼体内开始发出白光,宁飞感觉手下的触感越来越轻,母狼的身影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
“狼姨?”宁飞惊恐的抓紧母狼的毛发,母狼抬头,将额头抵在宁飞的额间,蔚蓝色的眼中带着泪光和不舍。
“宁飞,谢谢你让我成为了你的灵兽。以后的日子,记得照顾好自己,要好好吃饭,不要为了修炼就伤害自己的身体,还有小狼和狼叔就拜托你了。”
母狼的身形越来越透明,宁飞慌张的想要抓住消散在空中的白光。
“还有你要记得对女孩子温柔一点,等你再大一些就会懂了。还有哎,总觉得时间还长,以后能慢慢告诉你,看来做不到了,阿宁别哭,阿宁再见了。”
“不,狼姨!”宁飞哭着坐起身,慌张的环顾四周,母狼的身影一点点的在脑海中消失,宁飞捂着脑袋拼命喊着不要。
破屋内,一位老者端着药,有些惊讶的看着坐起的宁飞,见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便佝偻着腰上前,轻拍着他的后背。
第二日,宁飞呆呆的坐在木板床上,老人端来饭菜他就吃,端来药他就喝,如同一个木偶一般。
老人叹了口气,拿起墙角的镰刀,将破屋的门关好后,进了后山。
到了天将黑时,老人气喘吁吁的从山里下来,他的破木屋位于山脚下,和村里其他的屋子隔了一段距离。
他年纪大了,气温也越来越低了,山里的动物们都藏了起来,半天时日只能摘来一些野菜充饥。
回到屋内,床上的旧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少年却已不见了。
老人叹息一声,拿出剩余的干柴在屋子中间点燃,又找来破盆接上水,将野菜丢了进去。
屋外大风将木门吹得咯吱作响,时不时有风钻进来,老人裹紧身上的衣服,往火堆前凑了凑。
突然木门被风吹开,狂风灌进屋内,宁飞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手中还提着两只正在滴血的野鸡。
关好门后,宁飞沉默的走到火堆旁,将野鸡递给了老人。
“这是你抓的?”作为一个老猎人,老人知道这时候还能抓到野鸡有多不容易。
宁飞没有说话,无神的双眼看向火堆上破盆里的汤。
老人有些窘迫的将盆拿下,把那野菜汤随手倒在了墙根处。
“孩子,你先烤着火。”
老人将盆重新倒上水,烧开后,佝偻着腰给野鸡脱毛。
宁飞伸手拿起另一只,给老人帮着忙,老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继续拔着毛。
“孩子,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我姓周,你可以叫我周老爹,周老头都可以。”
宁飞没有说话,继续拔着鸡毛。
周老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着:“那天我从溪边将你捡了回来,哎哟那小脸脏的呀,幸好你瘦,不然我这老腰也将你抬不回来。”
周老爹接过宁飞手中处理好的鸡,一只用树杈串上,另一只丢进破盆里开始煮。
火光散发着热量,让小屋里变得温暖起来。
老人看了眼宁飞身上单薄的衣服,起身来到木板床下,拉出唯一的木箱子,从里面翻出了一件干净的棉袄。
“来,快穿上。入冬了,晚上寒气还是很重的。”
其实宁飞有灵力护体,不会像普通人那般怕冷,但老人满脸的关切,让宁飞不好拒绝。
宁飞将棉衣穿好,老人望着宁飞的模样,格外开心:“我若有孙子,大概也是你这般大了。”
破盆里的水开始沸腾,烤鸡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老人从墙角的罐子中抠出一点盐巴,小心的洒在两只鸡上面。
等两只鸡都熟了,老人将那盆炖鸡给了宁飞,自己则撕下一只烤鸡的腿,慢慢的咬着。
宁飞饿了许多,没一会就将盆里炖的鸡给消灭了。
“能吃就好啊,来,把这些也吃了。”周老爹将剩下的烤鸡递给宁飞,宁飞没有接。
周老爹将烤鸡塞到宁飞手中,端起破盆喝了口汤:“客气什么,我老了吃不了多少,喝两口汤身上也就暖和了。”
见周老爹坚持,宁飞将剩余的烤鸡也消灭掉了,周老爹还给他留了几口汤,一并进了宁飞的肚子。
这一顿,大概是从蔚府出来后,吃的最饱的一顿。
晚上,周老爹将一张凉席铺在火堆旁,又抱来一些干草树叶堆在上面,紧了紧衣服就要躺上去。
宁飞动作比他快,刚铺好就已躺在了上面,任周老爹说破嘴皮,也不动一下。
入夜,因为只有一床被褥,周老爹陪着宁飞睡在火堆旁,两人盖着一床破棉被。
不一会,周老爹鼾声响起,宁飞脸朝着火堆,怎么也睡不着,眼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