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风清,吹得白桦的叶子微微翻卷,在阳光下绿绿的闪。唐芊芊睁开了眼睛,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入睡的。空荡荡的房间,斜斜照进屋子的阳光下浮动着点点灰尘,唐芊芊心里升起一种酸涩的预感。
她飞身下楼,楼下也是空落落的,只有阿爹在柜台里默默看书。
她知道穆千城已经不在这里。
木木走了,走了……走了……,他又一次骗了我……
唐芊芊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膝盖上,哭了。
无声的啜泣远比号啕大哭更伤心,那是一种难言的失落和孤独。唐礼没有理会哭泣的女儿,直到她哭得累了,才缓缓走到女儿身边,把手搭在女儿肩上。
唐芊芊转过身,眼里噙着泪花,她想不通,这一切和阿爹说得完全不一样。
“阿爹,我不明白,你说功夫太高是世间最痛苦的事,麻烦不断,只会不停失去。可为什么没有武功也会这样?”
唐芊芊停下哭泣,擦干了眼角的泪,坚定眼神道:“爹,请您解开我的封印吧,我要去找他。”
芊芊的声音很轻,唐礼的脸色也是铁青。唐礼转过身子,道:“不行,你在这里休养两年身体才好了一些,眼下放弃,很可能前功尽弃,我是不会同意你这种荒唐的想法的。”
唐芊芊抽出一把剪刀,抵在自己的脖颈上,道:“您不答应,女儿便死在你面前。”唐礼飞出,一下夺走了唐芊芊手里的剪刀,怒道:“胡闹!”
唐芊芊身子一软,瘫坐在地板上,道:“我知道在爹爹面前我连自杀都做不到,可是芊芊这条命毕竟是自己的,您不可能盯着芊芊一辈子。”
唐礼此刻五味陈杂,父女的眼神交汇在空中,好像谁也不肯让步。终于还是唐礼败给了女儿,苦叹一声道:“你果然和你娘一样固执。女大不中留,好,你去吧!千城往南走了!”
唐芊芊凄凄一笑,道:“谢谢爹。”接着便进了屋子整理行装。
唐芊芊也离开了,这下店里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唐礼看着这经营了两年的店,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千城,你若是能过了这一次劫,我相信你一定能放下过去,剑道无边,放下执念,万千大道皆随你愿。乱世将至,这江湖若还不能放下恩怨,怎么应对那将来的浩劫?”
这时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唐礼开了门,谭山海面带喜色,直接冲了进来,道:“老唐,看看我带来了谁!是‘阎王刀’,阎总镖头啊!方圆四十里,就属他武功最高!有他在,我看看还有哪个小贼敢来闹事!”
“谭老板真是折煞小弟了,小弟只是一些简单功夫而已,不过对付一些小毛贼却是绰绰有余。”这来人是个比谭山海还要壮实的大汉,裸露着上身,一身的腱子肉,显然是练了金钟罩铁布衫一类的功夫。这人虽然口上谦虚,神色却是极为倨傲,在这小小的镇子里,他看不上任何人。
唐礼虽然心里一暖,却道:“你让他走吧!”
“啊?为什么?”话一出口,谭山海才发现店里好像变得空旷了许多,变色道:“芊芊和千城呢?”
“他们走了,所以你让这阎王刀回去吧,这里不会有什么小贼再来了。”
门外却传来了一道娇媚的女声,道:“啊啊,那可不一定哦。”
“阎王刀”冷哼一声,道:“哪里来的鼠辈藏头露尾?”
“啊啊,好可恶,姥姥,这人说我们是鼠辈呢~”另一道女声响起。
门外走进三个女子,正中一人是一个银发驼背的老太,身边是两个十七八岁的绝美女子,一人黑衣,一人白裙。
老太将手里的拐杖往地面一敲,刺耳的声音传入“阎王刀”耳中,“阎王刀”面露痛苦,接着抱着头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啊——我的头,前辈饶命!前辈饶命!”老太收回拐杖,道:“略施小惩,希望你长记性,说话前最好过过脑子。”
“阎王刀”从地上爬起,连连道:“是,是!晚辈记住了!”
“滚吧!”
“阎王刀”连连点头,立刻奔出店,头也不回地跑远。
老太看向店里的两人,道:“老身苗根花,来此找寻杀害我青剑盟管事的凶手,不知两位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