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城看向西北方向,道:“开封府。”
……
……
自唐末以来,战乱不断,军阀林立。
太祖赵应崛起于乱世,天命所归,一统中原,定国号为“庆”,依旧定都开封。
开封,也称汴京,作为大庆最伟大的城市,开封比之洛阳都要繁华不少,人头攒动,车水马龙,行人南来北往。
推独轮车的、骑马的、牵着骡子的、挑担的、拉客的、摊贩的,各色行人使本来很宽阔的街面突然变得狭窄起来。
樊楼,又名矾楼,由东、西、南、北、中五座楼宇组成,每座楼高三层。
其中西楼是樊楼的主要建筑,也是五楼中最大的一座,楼上设有皇上御座,陈设富丽堂皇。
樊楼里每座楼都设有琴房、书斋,皆是淡雅幽静。
白天的樊楼灰瓦青砖,雕梁画栋。到了夜晚,灯光亮起,在黑色夜幕的衬托下,便又平添了许多金碧辉煌的气势。
穆千城和黑奇坐在这大宋第一楼——樊楼——外面的一个小面摊,吃着葱油面,喝着一点小酒,抬头看着这灯火阑珊。
穆千城忍不住喃喃:“这大丹使臣究竟要在上面待多久?”
黑奇又喝了一口酒:“那些大丹人马背上漂泊惯了,哪见过这样奢华的享受?就算是在这里待上三天三夜也是不足为奇。”
穆千城转过头,往碗里添满了酒:“难不成你我要在这小面摊待上个三天三夜?”
那店老板打趣道:“那可不成,小店也是要打烊的。”
穆千城看着这个脸上已有不少皱纹的中年老板,摇摇头:“大叔你这家店选错位置了,来这樊楼的人哪会到你这来吃面?”
老板将一块旧抹布往肩上一搭,得意道:“客官这你可就说错了,谁说来樊楼的就一定要上去?”老板也抬头看一眼那灯火阑珊,面色带着回忆:“这樊楼可是所有少男少女的梦啊!每天来这里的少男女不知有多少。”
老板坐下:“来我这里吃碗面,一填饱了肚子,二还能自然而然地多看几眼樊楼,我这生意,嘿!红火着呢!”
黑奇举起酒坛向穆千城一笑:“我们可不就是那些少男吗?”
穆千城也抓起酒坛同黑奇一碰,而后二人便是将这酒坛里的酒一饮而尽。
店老板看着二人,眼里已是露出笑意,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店老板摇摇头,继续道:“因为这樊楼,尽管我卖的东西要比其他地方要贵上一倍,也是没有人会抱怨。我这小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然后店老板也抓起了酒坛往嘴里灌酒。
烈酒入喉,店老板心里也渐渐苦涩:难道他就真的只想在这里过一段普普通通的人生吗?
谁曾经还不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呢?
穆千城二人看着老板,眼神好像才注意到他一样。
穆千城叹一口气,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道:“大叔!这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算是我二人在这里的租金。”
店老板放下酒坛,看着那银票:“好吧,我这店晚上就交由你们照看,而现在嘛,我也该走了。”
店老板起身就要走。虽然现在本不该是他打烊的时间,但老板今天确是突然很想老婆孩子。
穆千城二人看着店老板走远,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
穆千城盯着店老板的背影很久。尽管他的视力比大多数人都要好少不少,但店老板的背影依旧是很快就找不到了。
穆千城收回目光,拿起酒碗放到嘴边,又抬起头看着这眼前的灯火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