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的春节，汪汪离张行而去，张行抱着汪汪的尸体痛哭，仿佛世界末日提前来临了一般。他哭得是汪汪这几年来对自己不离不弃的陪伴，更是对以前日子的告别。</p>
没了汪汪，他不可能再回到奚氏一族的山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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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马天成的女儿上了小学，上了中学，上了高中，考了大学，结了婚……</p>
一天，马天成给张行打来电话，在电话另一边激动的喊，“你这个老小子，你当爷爷啦！”</p>
张行拿着电话的手有些哆嗦，说话也往没有以前利索，“啥？爷爷？胡扯！我就一个闺女，咋当的爷爷？”</p>
“哎呀！”马天成也发现自己话说错了，连忙改正道，“是我当爷爷啦！七斤个大胖小子！”</p>
“更胡扯！”张行咽道，“你家小子才上大二，咋就给你生个大胖小子？”</p>
“哎呀！”马天成拍下大腿，一下子反应过来，“爱乐生了，生了个七斤重的大胖小子。”</p>
“你个二X！你想当爷爷想疯了吧？”张行骂道，“那孩子叫你姥爷，你是外祖父。你懂吗你？”</p>
“是，是，是，”马天成已经乐晕头了，回道，“我要想抱孙妇，得你闺女给生。我弄错了，弄错了……”</p>
“去去去！”张行回骂，“你儿子和我闺女的事我不同意，这事别提！”</p>
“你看看你个老顽固！”马天成在电话另一边急了，“孩子们看对眼了，你瞎掺合啥？”</p>
“我生的闺女我愿意！”</p>
“让我儿子拐了你闺女，再也不回你家，我们养着！”这话不是马天成说的，是已经成了姥姥的文乐乐说的。</p>
张行在电话这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p>
其实他也不是不同意两孩子的事，只不过和马天成打了一辈子的嘴仗，不吵不习惯。</p>
岁月蹉跎，转眼间马天成和张行的儿女结了婚，为免寂寞，两家合成了一家。张行和马天成两个老冤家没事就坐在一起逗嘴，下盘棋都能吵三架。</p>
有时安静下来，两个人也会掰着手指算自己还能活多少天。</p>
在张行的女儿临生产之际，张行中风躺进了医院，半边身子不能动。其实不是什么大病，在现代的科学手段几天便能出院。</p>
可张行偏偏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连呼吸都要借助呼吸机。</p>
一日夜晚，病房之中出现了一个张行半辈子没有见的人——小妖。</p>
小妖保持着三十几年前的模样，脸上依旧带着那抹妖媚的笑。一纵身坐在病房的窗台上，看着满脸皱纹的张行问，“这些年过得怎么样？”</p>
当看到小妖的时候，张行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了。在最开始寻找魏楠和奚晴的那几年，他不止一次想遇到小妖，然后问问小妖没有没到过奚氏一族的山洞。</p>
如果出现过，那魏楠一定是哭了……</p>
可到了这种时候，张行发现三十多年的时间把一切都冲淡了，对年轻时所追寻的那些答案也不那么热衷了。</p>
张行张了张嘴，左边的手有些微抖，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后对小妖道，“过得很好，最开始几年撕心裂肺的痛过，找过……后来汪汪去了，我感觉和那个世界再也联系不上了……再后，娶妻 ，生子，挣钱，养家……人不都是这么活的吗？”</p>
小妖赞同的点点头，摸着鼻子道，“没错，人就是这么活着的。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p>
张行的左手开始抖动的厉害，良久后，眼角留下一行浑浊的眼泪，“我……他们……我就要死了……当年魏楠……”</p>
“当年你成了魔，”小妖用最平淡的语气陈诉，“奚氏一族的禁地里困着上百个不能步入轮回的灵魂。魏楠用他的眼泪，把你和那些灵魂都渡了……”</p>
“狐狸毛……”张行眼睛一闭，老泪纵横，“我当年用最后一根狐狸毛和你做过交易……”</p>
“你用那根毛换了你亲近的人的一命，魏楠却用他的命换了你的梦。”</p>
“我的梦？”</p>
“嗯。”</p>
“所以……”</p>
“所以他早就不在了，并且让我保证不再出现在你面前。”</p>
张行有些激动，困难的抬起身子，对小妖喊，“到底是什么样的梦，能让他用命去换？！”</p>
“你再梦一次不就知道了～”小妖一纵身跳下窗台，转身出了房间。</p>
小妖没有兑现对魏楠的诺言，他是妖，不讲原则，只按自己的意愿办事。</p>
当天晚上，张行做了当年在奚氏一族山洞中做的那个梦。</p>
由记得当年，山花灿烂。</p>
兰诺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张行是一个死背书想考取功名的呆头书生，魏楠是一个整日把降妖除魔挂在嘴边上的道士。</p>
第一世，兰诺与书生相恋，书生和道士是挚友。道士怕书生被妖孽所害，追杀着两个人捧打鸳鸯。</p>
第二世，兰诺与书生相恋，书生和道士是兄弟。道士怕书生被妖孽所害，追杀着两个人捧打鸳鸯。</p>
第三世，第四世，第五世……</p>
每一世，书生都没有实现陪兰诺看星星的诺言，每一世，都在兰诺和书生含恨而终的时候道士才惊醒自己这一辈子做错了。</p>
兰诺哭着问道士，“你到底要到哪一世才会放过我们。”</p>
道士痛心疾首，他是从奈河的另一边偷跑过来的，他的存在就是生生世世都让兰诺活得痛苦。每一世想做什么，都由不得他自己。</p>
周生那一世是一位得道的世外高人，他指点前来求取办法的道士道，“结束了，就不痛苦了……”</p>
于是，书生转世成了张行（章行），兰诺转世成了奚晴，道士转世成了魏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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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张行看着在眼前闪现过的一切又哭又笑。</p>
上一世的因，便是下一世的果。</p>
原来，一切都不是没有原因，原来，他们这些人不过是轮回之中的蝼蚁而已，生不得，死不得，哭不得，笑不得……</p>
迷糊中，张行来到了一座桥前，桥的两边开着似火的大红彼岸花，争芳斗艳。</p>
张行佝偻着身子，看着那火红的花朵一阵恍惚，半天后明白过来，他这是到了传说中的奈河桥了。</p>
可是，这奈河桥上怎么一只鬼都没有？</p>
奈河桥尽头左边站着一个鬼差，右边站着一个拿着古色勺子，面容苍老的老婆婆。鬼差的头耷拉在胸前，眼睛也不看张行，自故自的道，“你来时走的是黄泉路，现在踏的是奈河桥，桥下流的是忘川河。过了桥便是幽冥都府，往左走是望乡台，回眸看到的是自己的家乡亲人。右走立着三生石，上面有你前生今生三辈子。看过之后喝一碗孟婆汤，忘却你的三生烦恼……”</p>
张行没有听鬼差的念叨，站在奈河桥上向远处眺望。周生曾经说过，当过奈河桥的时候，自然就能看到奈河的支流。</p>
墨色的世界，墨色的河水，墨色的空气。</p>
张行在这墨色间分不清哪里是奈河，哪里是河岸。于是叹了口气，走到孟婆的面前道，“麻烦给我一碗汤吧……”</p>
“你不去望乡台，不看三生石？”</p>
“呵呵……”张行淡然的笑了笑，“不看了，早晚要忘的……”</p>
由记得当年，魏楠拉着奚晴出现在张行面前。耀眼的阳光下，魏楠看着张行道，“抱歉，我是魏楠，我来晚了。”</p>
奚晴水灵灵的眼睛一眯，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叫奚晴。”</p>
原来，孟婆汤和眼泪一个味道……</p>
据说，人死后会变成鬼，而鬼轮回的地方，叫幽冥地府。</p>
幽冥地府里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的两岸，开着彼岸花。</p>
彼岸花开娇似火</p>
彼岸花开引魂归</p>
彼岸花开不见叶</p>
彼岸叶现不见花</p>
花开彼岸，独泣幽冥</p>
想写点啥，手却哆嗦了半天，看来中风的是我，所以，还是算了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