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薛安民将高冬梅调到了自己所在的单位当了资料管理员,他们正大光明地生活在一起了。薛安民的儿子在贵族学校上学,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回家。高冬梅象对待亲生儿子一样地对待他,但孩子始终不肯她一声妈,只肯叫她阿姨。
周冬梅作为一个女人,实现了自己人生的最高目标追求,但同时她也在煎熬,她也有儿子,却过着照顾别人儿子的日子,尽管从一位司机老婆变成了处长夫人,挣足了颜面,也享受到了荣华富贵,但内心的悲凉只有自己知道。
她也时不时给张长生打电话,询问儿子的情况。张长生不肯让她去见孩子,儿子和薛安民的儿子同年,都在上小学。同样是儿子,人家儿子上的是贵族学校,自己儿子却在普通小学上学。张长生也结婚了,他不仅结了婚,还结了两次。第一次找的女人在他出野外的时候耐不住寂寞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而且,她将他的儿子照顾得也不好,总是不给他做饭,经常给他泡方便面吃。张长生怒不可竭,立即将那女人扫地出门。有了第一次教训,第二次他从老家找了一位农村女人,比他小很多,也是离了婚的,是个漂亮的女人。张长生告诉她:娶她的第一目的,是照顾儿子,第二目的,才是照顾自己。那女人天生丽质,向往城市的生活,又不打算再生孩子,这两者都满足她的需要,两人很快就领了证,结了婚。那女人是个聪明的女人,对孩子如同已出,与孩子也结成了母子情谊,让张长生很是欣慰。
没多久,局就为孙科在院子里安排了一套住房,让他搬到局院子去住。
又要为一任领导送行,李玥明止不住一番感慨,已经是为第三任领导送行了。单位的一把手流动性很大,总是让人不安全。
孙科开始收拾他的办公室,他叫李玥明一起帮他。星期天,办公楼里没人,李玥明将女儿麦香放在邻居家里,都是要走的人了,有什么要求她都必须满足他。要想做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她还真做不到。孙科的办公室里早已配备有最好的电脑。收拾完所有的东西,孙科打开电脑,放了一段舞曲,对李玥明说:“小李,听说你的舞跳的不错,你能陪我跳一曲吗?”
李玥明笑了:“孙总,以前你说你没有听说过我会跳舞,但说实话,我还真没有听说过你也会跳舞。”
孙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上的头发,头发由于化疗早已雪白:“你不知道,生病这段时间,一个人实在无聊,我就对着电脑学,你可别说,还真不错,至少心情会好一些,也忘记了自己的病。”
李玥明走上前去,他向她作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舞曲是《化蝶》,在优美的音乐声中,两个人跳着。孙科的舞技不怎么样,时不时地会踩着她的脚,他连忙向她道歉。
一曲终了。孙科有些累了,坐在沙发上:“歇会吧,让你陪我收拾东西,孩子谁管?”
李玥明说:“孩子放隔壁,没事的。”
孙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装着的盒子,不用看,李玥明就知道它是什么。他将盒子推到她面前:“这块文物我一直没有拿回家,也没有告诉李梅。按价值估算,这也是个宝物。很快我就要离开了,思来想去,也没有可以给你的东西作念想,只有这个是我们一起去买回来的,我就转赠给你,也算是感谢你这些年对我不离不弃的照顾。”
李玥明连忙推到他面前:“这不可以,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敢收呢?”
孙科说:“自从我生病以来,周围的人对我的态度我都看得到,人常说人走茶凉,我人还在,甚至位置还在,就已经成了人嫌狗不爱的人了,只有你,一如既往地对我。至少,让我感受到了人世上还是有真情在。”
李玥明见他执意要给,只好接受了。
抱着盒子,和孙科告了别,李玥明回到了家。她没有先接回麦香,关上家门,打开保险柜,将家里存的那一块取出来,放在床上,又将新拿回来的这块取出来,放在一起比较,两块“秦砖”无论颜色、做工都一样,只是上面的饰纹不同,一块上面有龙的纹路,另一只却有凤的纹饰,倒象是一对龙凤配砖。李玥明于无意之中,无心之中,竟然得了这样的宝贝,简直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正陶醉间,电话响了,弟媳打来的电话:“姐,明辉出了事了。”
李玥明吓了一跳,问她到底怎么了?弟媳说:“还不是因为上次那块砖,因为急于倒手,认识了那个盗墓的张新树,后来不知道怎么地竟然与他好了起来。张新树阴气重,时常两个人在一起叨叨。今天中午,两个人身上都没钱了,就拦路抢劫,竟然捅死了人。现在,正赶往渭高,投奔你去了。”
李玥明大惊:“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家里不缺吃少穿的,竟然去抢人,现在正是严打阶段,出了事,谁也管不了。”
弟媳说:“姐,他可是你亲弟弟,你是有头脸的人,这件事就靠你了。”
李玥明还要说,弟媳说:“姐,孩子闹着要睡觉,说不定他马上就到你的那里了。我挂了。”
李玥明一向遵规守矩,两块砖都不是自己所要的,都是阴差阳错地硬塞给她的。如今,弟弟犯了法,这样的事可真是闻也未闻,怎么办?一时竟然没了主意。
她赶紧把东西放进保险柜,锁好了。又从邻居家叫回女儿,安顿她睡好。没多久,有人敲门,是明辉。他一脸秽气,一进门,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好象虚脱了似地:“姐,我出事了。”
李玥明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坐到沙发上,本想指责他几句,但见他有气无力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赶紧到厨房给他下了碗面,端到他面前。明辉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我吃不下,姐,你得帮我,我捅了这样大的篓子,怎么办啊?”他拉着哭腔。
李玥明无可奈何地说:“做饭这会我在想,唯一的办法就是去自首,”
“不,那样我会坐牢的,这可是人命案啊!”
“你现在还短道是人命案,知道是人命为什么还要去干?”
他扑嗵一声跪在她面前:“姐,你告诉我姐夫的地址,我到他那里隐性埋名,我不想坐牢。”
“你这样会连累我们的,我告诉你,说不定过不了明天,就会有警察找到这里来。”
“姐,说实话,这人不是我捅的,是张新树。我只是和他一起,给他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