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世上还有比我更惨的人吗？”
“当然了，他儿子出车祸死了。”
张成刚幸灾乐祸地笑了：“他还有今天？真是老天有眼。”
“可是？”
“可是什么？你就直说好了。我什么都能承受。”
李玥明想要说张朵嫁给何小光的事情，又不好开口，问他：“你在这里身体怎么样？家里人呢？”
张成刚愣了一下，问道：“小李，上一次小张拿了一张你和一个女子的合影，你怎么会和我女儿在一起？安城是个省会城市，不会那么巧吧？”
“无巧不成书，一切皆有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呢？对了，你女儿结婚了，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她写信告诉我的。”
“她有没有告诉你结婚的对象是谁？”
“告诉了，说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怎么，你也认识？”
李玥明从包里拿出她和张丽莹的合影对他说：“她怀孕了。”
“真的，那可太好了，这死丫头以前的时候坚持要独身，说要么就做丁克家庭。现在她终于想通了，我也就放心了。做父母的都这样，你怎么样？孩子都长大了？”
李玥明本来想要告诉他，他女儿张朵嫁的是何小光，是他的同事，而且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看到他一头的白头，话到了嘴边竟然就咽了回去。
看守通知他们探视时间已到。李玥明起身，张成刚恋恋不舍：“你今天给我带来的都是好消息，小李啊，我当初没有认错人。自从我到了这种地方，以前的同事朋友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我。”
“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我当了咱们局的代理局长了。”
张成刚吃了一惊，继尔哈哈大笑：“真是意外之喜，想不到一个当年卖冰棍的女子，竟然有一天也坐到了我的位置上？奇迹！”他反问她：“何小光呢？”
“他受不了失去儿子的打击，自动提出申请退居二线了。”
“我今天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害人的事不要做，否则连上天都不会原谅的。”
出了探视室，张丽莹坐在监狱门口的凳子上，她的肚子已经不小了，浑身上下透出母性温柔。
看到她出来，她笑着问：“他一定很高兴吧？”
“那是自然的，一个落难的人，总是会在回忆中度日如年，别说来个人看他，也许有人给他写封信他也会高兴的。”
张丽莹邀请她去家里坐坐，李玥明放心不下丈夫王安康，态度坚决地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