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是巧得很！刚有公主的旧仆把薏苡放入奴婢的内室，泥姬就因薏苡小产了，奴婢也是诚惶诚恐啊！”事关生死，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大胆！你什么意思？你竟敢诬蔑本公主？”舞阳长公主勃然大怒道。
“奴婢岂敢！是红绡她自己说的，不然奴婢如何得知？”我一如往日恭顺的样子。
“你——”舞阳长公主气结，涅阳公主与柳姬脸露焦急之色。正侍要争辩几句，却被光武帝的眼神震慑住了。
红绡就在偏殿，很快就提了来。她一进来战战兢兢地伏倒在地，眼睛快速地望了两位公主及柳姬一眼，又惊惧地低下了头。我心中暗道不妙，难道她要反供不成？
光武帝还在愤怒中不想审理，望向阴皇后。阴皇后明白，便问道：“你身为敏姬的宫女却在她房里私藏薏苡，意欲何为？”
“奴婢、奴婢没有私藏薏苡，是抱珠姐姐交给奴婢让奴婢放到孺子房中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红绡战战兢兢地答道。
公主与柳姬惊惧的神色转向得意，我的心彻底冰了，只希望抱珠真的能做到，可她还是没有消息。
“抱珠什么时候交给你的？为什么要交给你？”阴皇后继续问道。
“因为，因为，孺子对不起！奴婢、奴婢只能招了。”突然红绡向我哭道。小小一个宫女，那心计堪比柳姬，贼喊捉贼还演得那么逼真。
光武帝一听暴跳如雷，瞪了我一眼道：“赶紧招！朕饶你不死！”
“今天早上抱珠姐姐塞给奴婢一包薏苡让奴婢放到孺子的房间里，奴婢才放好不久，抱珠姐姐就带着人把奴婢绑了起来。还跟奴婢说若有人问起就说是公主指使的。”红绡一行哭，一行说，那模样真像是被吓坏了的样子。
“你还有什么话说？”光武帝霍地站了起来，指着我道。“朕念你父亲马援为大汉江山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不忍你马氏一族就此落没！让你入东宫为妃，还让皇后对你多加照顾！可你！你可真有胆识！竟然把主意打到皇家子嗣上去了！还想诬陷公主？朕是君，你是臣！你懂不懂君臣之礼？”光武帝怒不可恕，大声呵斥。
原来我入东宫竟然是光武帝的主意？他知道了，他知道我父亲是冤枉的，可他就是不恢复我父亲名誉爵位！让我入东宫又如何？难道他不知道女人的战争更加残酷，兵不刃血吗？他对我期望越高，失望就越重！终于明白舞阳长公主为什么要用薏苡！终于明白为什么要让光武帝卷入这场宫斗！我是他选的，自然应该由他来毁灭！
“来人！把敏姬打入天牢，等候发落！”雷厉风行一向是这个马背天子的作风！我心中冷笑。片面之词，就凭片面之词他就下定论！就像当年一样！毫不留情地毁了父亲，毁了马家，也毁了我！
“昏君！”我轻轻地吐出足以致命的两个字。他既然那么容易激怒，就让他的怒火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你说什么？”光武帝怒目圆睁，众人也大吃一惊，一个小小的宫嫔竟然说出这样忤逆的话，岂不让人震惊？
“昏君！”我又重复了一次。这次说得更大声，也更坚定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