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说,那扫把星做牛车去了县里?”老武头放下手里的旱烟袋,问了一句。
“对啊,那扫把星可不是做了牛车去了县里么。”余秋花边说,边‘哎呦’捂着心口叫疼。那扫把星花的可都是老武家的银子啊,都是那欠了老武头的讨债鬼的卖命钱啊!
只要一想到白花花的大把的银子,被苏溪给藏起来,昧下了,余秋花就疼的心口一抽一抽的。再听说她做牛车去了县里,更是叫她连牙都跟着起疼起来。
苏溪花的每一个大钱,都是老武家的啊。那不是花的一个两个大钱,而是从她肋骨上割肉啊,那叫一个疼的钻心呐。要知道,从前的小两口一年也花不了一个大钱在自己的身上。
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不是其他人穿剩下的,不要的,就是剩饭剩菜,甚至有时候还剩饭剩菜都没有。
其实,不光老武头和余秋花心疼后悔的无以复加。老武头其他的极品们,也是一样的心理活动。
以前小两口的每一个大钱都是必须上交的,而不能有一个大钱的私房钱。那时候,老武家干活最多,吃的最少,睡得最晚,活得最累,最穷苦的就是小两口。
现下苏溪是一个人回来了,却也逼着老武家跟她彻底分家。还把一年的几十两银子,变成了二百个钱。
那根本就是打发要饭的啊,这么巨大的落差。老武家每一个人都接受不了,老武头也才会一遍又一遍的怀疑苏溪是不是私藏,昧下了武勇的卖命钱。
昨天老武家在苏溪面前败退后,老武头是怀疑她藏了私房钱了,心里其实不十分确定的。现在叫余秋花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叨,叨叨叨的,他才坚定了这个念头。
也因此,老武头越发的悔不当初,后悔的他都想要不顾他一贯的大家长的形象,学着余秋花一样发疯撞墙了。
“她敢去县里,除了有武大勇家的陪她之外,必定还有所依仗的……”老武头敲了敲手里的旱烟袋,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隐藏在他眼底的急躁倒是消退了不少。
“再等等,等她从县里回来,看她能带回什么再说。”
老武头一锤定音,但凡是他做了决定的事,余秋花是不敢反对的。她再肉疼的不得了,也要听老武头的吩咐行事。
“那好吧,老头子,我就等着那扫把星回来……!”余秋花耷拉下脑袋,就好像那斗败了的公鸡。
只不过,她那一双恶狠狠的被怒火烧红的老眼却在在说明,她忍耐的是多么的辛苦。
“扫把星,你等着,你给老娘等着。等你从县里回来,看老娘不剥了你的皮!”暗暗在心里磨牙的余秋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发出一声得意的笑声。
老武头扫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他也知道,余秋花这是压抑的狠了。要是他再不叫她发泄发泄,这老婆子就该在家里闹腾,叫家里不清静了。
是叫家里闹腾,不清静,还是叫苏溪那扫把星不安生?老武头当然会选择后者,要闹就让余秋花到苏溪那个扫把星的家里闹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