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六点半,齐林被马蜂准时叫醒了。“我说兄弟,现在不是在部队了,你这么早折腾个什么劲,让人多睡一会好不好”?齐林抱怨着,又想翻身睡过去,但马蜂自有办法,只见他把手伸进齐林的被窝,在侧肋一戳,齐林便嚎叫着一个鲤鱼打挺站在了床上。</p>
“看来还行,还没彻底废掉”,马蜂笑眯眯的看着一脸暴怒的齐林。</p>
回笼觉是睡不成了,齐林只能简单洗漱了一下,跟着马蜂到二楼吃自助早餐,即使这几年齐林已经养成了不吃早饭的习惯。</p>
进入二楼自助餐厅,齐林注意到马蜂好像在跟其中一桌上的几个人点着头。要说那一桌还真是大杂烩,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头发已经半白,一身米色对襟的中式马褂配一条宽松的太极裤,加上一双老头鞋,倒也搭配得恰如其分。旁边是另一个五六十岁的半大老头,穿着很考究的西装衬衣,但没有打领带,配上一副略带金光的眼镜,颇有学术型假洋鬼子派头。眼睛再扫过去,不禁一亮,一个很辣的小妞,上身黑色紧身t恤,下身一条很窄的牛仔裤,一头黑发简单的扎了个马尾,虽然坐着,但齐林清楚的知道,这个介乎于二十到三十岁的女人身材肯定不错,可惜只能看到精致的侧面轮廓。女人旁边的这位可就更加眨眼了,一身青色道袍,一顶道冠,一双麻鞋,“就差一柄拂尘和一个算命的幌子了,再带上个娇艳的小秘,嘿嘿!还真别说,也算三教九流一大桌了”,齐林恣意的腹诽着,但有一点齐林不得不承认,这桌人肯定都有些来头。</p>
马蜂并没有带齐林过去一起坐,而是找了一个不起眼角落的位子,吃了起来。看着马蜂埋头苦干的样子,齐林鼻头有点发酸。他是了解马蜂的,马蜂不属于那种能忽悠和会来事的人,至今独身一人,守着老母亲过老老实实的清贫日子,现在这种境况下还有如此平和心态的人,真是越来越少了。</p>
那一桌人吃完饭,便一块起身走了。齐林简单填巴了几口,也跟已经吃饱的马蜂离开餐厅。但马蜂没有回房间,而是带齐林坐电梯向顶层驶去。</p>
齐林虽然心中纳闷,但无所谓的个性也让他没有再开口相问,当然沉默的马蜂也没有再解释什么。</p>
十八层,刚出电梯,竟然有两名战士守在电梯口,马蜂让齐林出示了身份证后填表登记了一下,随后自己出示了一张卡片,便放行了。</p>
三号会议室的门口同样有两名战士站岗,短短几十米的走廊竟然有两组双人岗哨,齐林越来越觉得摸不着头脑,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不禁在脑中开始盘旋。一年多了,这个预感不知从何而来,也莫可名状,但对于预感总很准确的齐林来说,难道真的有事情要发生了?</p>
三号会议室的大门被战士推开,马蜂和齐林进来,门又被战士关上。一进门,马蜂就看到了早餐时那张桌上的所有人,还有芳华上校,而坐在长方形会议桌中央位置的则是一名陆军少将和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而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齐林,让齐林感觉自己是被面试的候选者,不,其实说是女朋友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掌眼会更加准确一点。</p>
马蜂带齐林来到芳华上校的下首位置坐下,齐林发现除了一瓶矿泉水,一张笔记纸和一支笔以外,竟然还有一个亚克力的台卡,上面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齐林的头痛加剧了!</p>
“管它呢,既然来了,就看看到底是什么幺蛾子”!齐林环顾桌面上的台卡,一一拜读着各位的大名,看到对面还有一个空位,应该还有一位没有到,看到台卡上的名字,齐林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严肃得有点压抑的会场瞬间将焦点移向了齐林。齐林是不管什么权威和场合的,自顾自的念起来,“尤珠生,疣猪生的不还是疣猪嘛!哈哈哈!”斜对面的女人也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p>
“我说怎么坐飞机,飞机晚点,乘汽车,汽车爆胎呢,原来是有人念叨我老尤”,一口京片子随着再次推开的大门传了进来,“敝姓尤,名珠生,大家可以根据需要叫我老尤或小尤,抱歉迟到了,我自罚三杯”!这头疣猪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一看就是自来熟。</p>
一睹这位老尤尊容,齐林就更加忍不住了,直接笑趴在会议桌上,直到芳华上校给了一脚侧踢,齐林才勉强忍住笑,但心里仍旧腹诽着,“这尤珠生的名字真是取对了,一米七多点的高度,足有两百斤的体重,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下半脸保养得没有一丝皱纹,比年轻女人还嫩,不知道用了什么护肤品,还是天生丽质也不可知,额头上却有三道极深极粗的横纹,加上一开口露出的下牙槽的两颗虎牙,活脱脱就是一疣猪现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