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同站在船上晃晃悠悠，对着四周就是一通叫骂。声音不大，但周围之人都听得清楚，不少人露出鄙夷之色。
“都什么时候了，分不清状况吗？”
上官杰三人更是听得心底发凉，若是惹得那位前辈心头一个不爽，后果不堪设想。
张龁又变成了那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儿，上前捂住皇甫同嘴巴，尴尬一笑，“年轻人儿不懂事，喝多了，口出妄言，诸位不要介意”
嘴上不停道歉，手上不停作揖。
普通人自然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劫后余生，只当又多了一桩谈资。
有人说是湖中有神龙借助水势飞升，有人说是焰火吸引来飞龙，空中饮水。如此种种奇言怪语，多不胜数。
上官杰三人后怕的看了看湖中小船，觉察四周再无异样。恭敬退下，回去换洗衣物。湿漉漉的太过难看。尤其是南宫香雪，妆容俱毁，只能以手掩面。
没人再理会这一老一少，都将心思放在先前的异象当中。一个个唾沫横飞诉说自己的见解。
张龁扶着皇甫同，笑骂：“别抽风了，年纪不大，脾气不小”
“我我”皇甫同结结巴巴显然醉酒还未清醒。
似乎明白他要说什么，张龁笑着。“没人对你撒尿，是湖水。”
虽然皇甫同醉酒，但常识还是有的，“少蒙我，湖水能从天上落下，洒我一身？”
“给你说是湖水就是湖水，老实点睡觉了。”张龁不再理会，一掌拍中皇甫同后脑，双眼一闭，皇甫同立时晕倒。
“还是这方法好。”嘿嘿一笑，张龁自言自语。
这一夜，皇甫同睡得很深、很沉。悠悠醒来，天已大亮，张龁双脚搭在船沿，头枕在另外一侧睡得正酣，不时发出些细微鼾声。
自己敲了敲脑袋，“该死，昨晚喝多了，头疼。”自责的同时，皇甫同推了推张龁的肩膀。
“老张，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一边说着，一边捧起湖水胡乱洗了洗脸，凉水席面，顿时觉得精神多了，昏沉的大脑也清醒不少。
看张龁依旧无动于衷，‘死猪’一般躺在原地，皇甫同只能上前再次推了推。
“别闹。”
张龁挥手，显然还未睡醒。皇甫同可不惯着他，抓住双肩，使劲摇晃。“起床了。”
“让我让我再睡一会儿。”张龁睡眼惺忪，口齿不清。只是已经睡醒再想入睡哪有这么容易。
四仰八叉躺船中央，歪着脑袋不满地看着皇甫同。
“咋啦。”皇甫同双手一摊表示不能理解。“古人有云：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后睡不着，您倒好。”
“我那是一夜未睡……”张龁顿时来了精神，“也不知道是谁，喝多酒就抽风，害得大爷守了他一夜，生怕某人掉湖里淹死了。刚刚睡着，就被某人给弄醒了……”
喝醉酒不可怕，就怕当你清醒的时候有人耐着性子帮你回忆。
皇甫同尴尬一笑，双手叉腰，大声喊道：“谁啊，谁敢扰了咋们张大爷的清梦，不想活了……”
皇甫同佯装愤怒，朝着四周叫喊。说完，皇甫同又笑呵呵说道：“说起昨晚，我记得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仿佛身处邈邈云汉之间，星云密布，就是压抑得紧，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张龁不屑，心里却多少有几分惊讶，这小子的灵觉也太敏锐。
“你这人可真没情调，这种‘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美丽场景也就梦里可得一见。”
“生活就是发现美，如你这般混吃等死，活着有撒意思。”
“切。”张龁满脸不屑，啐道“狗屁，你要明白，‘饱暖思y欲’，吃饱穿暖才是最实在的。你知道这块土地上有多少人为衣食而忧，一顿饱饭，一件棉袄是多少人的梦想。”
“只有你这种不愁吃喝之人，才会去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美’……”
“不就是让我请客吃饭嘛，少拐弯抹角的……”
尽管心中知道张龁所言不虚，皇甫同依然只能选择避开话题，这种缺衣少食的日子太过残酷，让人不愿去想、不敢去回忆。
“好嘞。”张龁也不想过多纠结，反正自己占便宜了。
两人决定返回，东看西看，四目相对，同时开口：“浆呢？”
无奈，一老一少，一个趴在船尾，一个趴在船头，伸出手来凫水。
寻了一家饭馆，两人喝了些米粥，吃了饭菜，身子暖和舒服多了。
一老一少勾肩搭背走在街道上，引来无数好奇的目光。
迈着八字步，都是一个德行，‘放浪形骸’，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身后马蹄嘀嗒，回头一看，有一支车队正缓缓过来，周边还有军队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