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佳音接通了电话。
那头，一个男性的声音响起。
“爸？”
彭佳音惊讶了一下，毕竟这是个陌生的号码，接着，就听父亲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那头说了几句什么，就挂断了电话，彭佳音叹息了一声：“师傅，麻烦在前面掉头……”
半个小时后，彭佳音来到一处又旧又破的居民楼，这里像是一个弃管小区，门口的垃圾都堆成了山，烟头果皮到处都是，这里离繁华市区很远，而且绕路，折腾了半小时才到。
彭佳音下了车，朝着一栋楼走去。
到了三楼，敲门，开门的正是她的父亲。
只见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黑眼圈很重，脸上黑色的胡茬看上去已经很多天没刮过，身上的衣服也又脏又皱，不知穿了多少天。
彭佳音走进房间，扫了眼四周，桌子上摆着好几桶吃过的方便面，食品包装、矿泉水瓶扔的到处都是，烟头随处可见，烟灰缸里更是早已塞满了，衣服裤子乱七八糟的扔在沙发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眼前的一切，哪里像是一个家。
她把刚才临时下车去超市买来的吃的用的放在茶几上，走向窗边，想打开窗户透透气。
“怎么又换住的地方了？还有，你怎么总换电话号码？”彭佳音边走边问。
身后的父亲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在她看不到的背后眼神闪了闪：“哦，那个……房东总是涨房租，电话号码……都是临时的，话费打光了就买新的号呗！……哎哎哎！你别开窗啊！关上关上！”
彭佳音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他：“干嘛不能开窗，你闻闻这屋里都什么味了！开窗通通风！”
父亲急忙阻止：“哎呀，别开别开，那个……我嫌冷！隔三差五我会开开通风的！”
彭佳音望着父亲这副慌张的模样，想着他刚才那番话，电话号码换的这么频繁，眼底的神色不免严肃起来：“你不是又在躲债吧！”
“没有，躲什么债啊，我、我、我现在都不赌钱了，你放心吧！”
彭佳音移开目光，心底并不十分信任：“最好是这样。”
“这些吃的，够你吃一个礼拜了，我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