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正当芊芊酣然入梦时,场景一换,她竟又被赤炼拖入了种子天中。一见到他倚立青树的身影,芊芊腹中一通酸楚,立马埋怨起来:“师父,我明日一早就要受教习长老摧残,你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的睡个好觉吗?”
牡丹面具下焰眸稍稍一凛,赤炼将身立直,随后冲她冷冷吐道:“随我来!”
芊芊知道他的脾气,心中虽有埋怨,却也不敢反驳,便就随他而去。走了不久,两人来自一片空地上,赤炼平白说道一声:“站稳!”芊芊反应不及,正奇怪时,脚下大地突然开始隐隐颤动,四周地面崩然裂开四道缝隙,而她所站的空地正好在四面裂隙之中,环了一环,空地的直径约有半丈。
又见赤炼右足一跺,竟凭着自身的无上修为将这片空地凭空拔起,缓缓升至高处,芊芊脚下一软,颤悠悠的抓住他的外袍,眼看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不禁惊讶的问道:“师父,你平白无故的拔出一座山来做什么?”
赤炼瞪她一眼,且道:“看清楚了,这不是山,这是高峰!”
直到这片空地被赤炼一直拔到百丈高度,变成临天绝峭,他才终于停下。再探芊芊,此时她正窝囊的坐在他脚边,死死抱着他的外袍,额上青汗如雨,浑身战战不停。赤炼见状,轻啧一声,格外嫌弃的说道:“你怕高?”
芊芊满眼悲凄的望着他,嘴稍抿,哆哆嗦嗦的说道:“师父啊,你神威赫赫,当真令人大开眼界!这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本事,绝对当世难得一见!”
赤炼一眼就看穿了她的鬼把戏,摆了摆手,冷冷说道:“本尊不是马,不用你拍马屁……芊芊,在这个高度,你看见了什么?”
芊芊稍往绝峭下一探,入眼的全是茫茫白白的世界,空泛而无一物。她咽了下口水,如实答道:“一片无物。”
赤炼说道:“一片无物?……哈!那是因为你站得够高!当天下惟你称雄时,任何事情都必将变得渺小至极,有如沧海一粟。这种傲视群雄的感觉,你有体会吗?”
芊芊摇摇头,又往悬崖下探去一眼,随之答道:“抱歉,师父,我并没有体会到傲视群雄的感觉。我只是觉得这上头的风很冷,我很害怕,也很寂寞,这个时候只想紧紧的依靠在师父身边。”稍顿了顿,她又撒娇着说道:“师父,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下去吧!”
赤炼叹息一记,摇了摇头。
两人间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
赤炼后又说道:“冷,是强者高处不胜寒的体会。害怕,是人生在世的本能,也是督促自己不断进取的动力。寂寞,是必经之路,是终点,也是奖励。为师说的话,望你能好好体会。”
芊芊叹了口气,将他的外袍抱得更紧了,颤颤悠悠地说道:“师父,我答应你,这些事情我可以好好体会,但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去,让我‘脚踏实地’的体会?说不定我能体会的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