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泥生微一沉脸，语塞道来：“这……”
芊芊即将目光探向了花无常。花无常凄然摇头，这才娓道：“本是婆婆指了我去他家，想要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杀死他一家上下，好在千筱及时阻救，我才没干傻事。后来我在他家中晃悠，无意中发现他房间挂着一副美人画相，那美人与我仅有容貌差别，我心生暗疑，以为泥生有事瞒我，便带着画卷找上一位女婢，那女婢当我是贼人，相言不欢，我一时气盛，便就……错手将她杀死了！唉！事情就是这样！”
红泥生登时全身一震，诧愕不已的看着花无常：“……然后呢？”
花无常被他问愣，奇怪的答道：“我便飞回孤峰刺了你一剑啊！”
红泥生又追究道：“其他的人呢？……你不是屠了我全家吗？”
花无常眉宇一凛，很泼辣的骂答：“呸！红泥生，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承认杀死那名女婢是我不义，你若要我偿命，我亦无话可说，但你却不能将莫须有的罪行胡乱栽脏给我！”
红泥生突然灵台一烫，大惭而道：“哎呀！我中计了！……是花骨朵，原来是她在挑拔离间！……可恨哪！”一时愤恨交迸，红泥生体内血气沸涌难抑，强逼上头，竟化作一抹朱红缓缓自他鼻间流下。花无常见况，很是心疼的说道：“泥生，你心口伤势未愈，切莫动气！”
在旁的教习长老怕他因此引动旧伤，连忙伸掌为他渡气，少时过后，他本来胀红的脸色才终见缓白。待气息稍匀，红泥生便对教习长老说道：“好友，麻烦你了。”
教习长老面无表情的睨他一眼，未有回应。
芊芊见两人误会终解，便粲然一笑，又说道：“如今总算水落石出，真是太好了！”
花无常微摇了摇头，却是说道：“不，我毕竟杀害了无辜之人。泥生，你杀了我为她报仇吧，我绝无二话。”
知道真相的红泥生此时亦感概万千，抬眼再望伊人，退却恨意之后，心内却突然空空荡荡，好像炉火被大雨瞬泯的猝不及防，又好像春花被飞燕踩落的怅惘。
“还爱吗？”他问自己。但是心口很痛，一时又给不了他答复。他兀自寻思，是否应该缓一缓，至少等到自己的心不再如此空虚，如此疼痛，再来思考这个问题。
于是他幻去手中的兵器，沉沉的埋着脸，且道：“不必了。杀了你，我的心只怕会更痛。说到底你会错手杀她，也是事出有因。从今以后，你的罪就由我承担一半，若有报应，我亦替你承担一半。”
花无常紧咬着嘴，再度眼圈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