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为了云崖的金仙,舍弃修为和良血?
在她心里,乐正拓一直都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就算是当初救她,也不过是看她有些价值罢了。只是不知道,这次金仙许给他什么好处?
“公子真是妙人。”她转身向屋中走去,低柔的声音从前方轻轻送出来,“若得手,明日此时九引自会前来,若万一……公子必要速速离去。”
“多谢。”这两个字从未在乐正拓的人生字典之中出现过,如今却能说的这般自然。
他看九引一下跃入棺材,棺材缓缓升起恢复原来模样,而之前那个老者,早不知什么时候呼呼大睡了!
他站在院中,起了琉璃瓶的瓶塞,食指在左腕上划出一道细痕。
血珠渐渐渗出,滴入接在下面的小瓶之中。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血珠一滴滴坠落,仿佛不会疼痛一般,除了愈见苍白的脸,竟是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浓深的夜,归殊峰上的天空被染成黑红。无数长脖弯喙的赤炎鸟展翅盘旋,一圈一圈如空中突生的漩涡。
不多时,那漩涡之中射出一道黑电,向半山腰的魂殿急射而去。
黑电落上殿前广阔的空场,这才看清也是一只赤炎鸟。黑羽长脖,眼和长喙皆如火般烈红。
裹着黑袍的男人从鸟背上一跃而下,他的肩上还扛着一个东西,借着依稀的月,只能看出一个人形轮廓。
男人脚步不停,径直进了殿中。
空荡的大殿,十八根巨柱之上,雕兽的口中叼着夜明珠,照的大殿惨森森的白。
重明正斜歪在巨大的石椅之上,他今天换了一身碧绿的长衫,膝上放一鸟笼。他正垂着眼,漫不经心的逗着笼中白鸟。
黎却尘依旧站在他边上,正微伏着身子讲着近些日子在玄洲的攻占情况。
“暂时先不要动周饶。”重明将指放在鸟笼边上,那笼中的鸟欢快的扑过来,用脑袋摩挲着他的手指:“还差个帮手。”
他说着,抬起头来,望着自殿门中走进来的男人。尚显稚嫩的脸上扬起淡淡的笑,漆黑的目中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成:“来了。”
黎却尘随着他的声音抬头,看见渐渐走近的芒鬼,芒鬼的背上,趴着一个粉衣的男子,长发垂在空中微微荡着,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魔尊,人带来了。”芒鬼右手在那粉衣腕上一掐,然后将他扔在一旁,躬身朝着石椅的方向说道:“乐正拓人不在青丘,那个老匹夫这几日也不在家,属下便潜进去将人偷出来了。”
“不在?”重明单手支肘,芒鬼看他神色,犹豫着说:“属下看殿中摆着不少贴喜的红箱,放满了珠宝绸缎,似是……有喜事。”
“有趣,还有心情办喜事!”重明大笑一声,将鸟笼置在石椅上,缓步走下来。
在他眼中,狐族不过是侥幸活下来的残渣余孽,根本不值得一提,正派中人才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重明走到粉衣身边,一下将他踢翻过来。
微尖的脸苍白,五官如刻一般精致。粉衣缓缓抬起头,却是看向高台之上:“殿主,我爹娘,究竟是怎么死的!”一开口,血便顺着唇边涌出来,他盯着黎却尘,低哑着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