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我便把信王府里的宫人调回到皇宫居于文华殿,如今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魏忠贤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杀我,但也怕他下毒什么的。昨日至今日中午我才吃了一餐,好在府里人进来时带来不少饭菜干粮。心惊胆战的过了这一天,就在八月二十四日清早,我身穿孝服,在大行皇帝灵前,亲自祭奠受命。
一切都按照礼部事先安排好的,礼仪由王体乾主持,我中规中矩的拜祭完,便换了孝衣改穿衮冕,在皇极殿前设香案,备酒果,行告天礼。然后便前往奉先殿谒告祖宗,再在皇祖宣懿昭妃(刘昭妃)前行五拜三叩之礼,在皇后(即皇嫂张氏)前行四拜之礼,最后回到中极殿。同时遣宁国公魏良卿、保定侯梁世勋分别祭告南郊、北郊,驸马侯拱辰祭告太庙,宁晋伯刘天锡祭告社稷。
司设监陈御座于奉天门,钦天监设定时鼓,尚宝司设宝案,教坊司设中和韶乐,设而不作。时鼓响后,内阁大臣率文武百官从午门进入,鸿胪寺导执事官行礼,请升御座,我便在礼官的指引下坐上龙椅,百官三呼万岁后上表朝贺。我满意的望着下边黑压压的官员,生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做皇帝的威风!在行登基大礼时,既无日月星辰之变,也无五行灾异之象。传闻中,崇祯登基可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看来史书也有不可信的地方。等君臣俗套之后,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即位诏》,照本宣读。
《即位诏》自然还是那老一套:先颂列祖列宗、皇明基业;再赞大行皇帝,尔后是叙述登基经过,公布新朝“崇祯”年号;最后,大略的说了说新朝的治国方针:
“朕以冲龄统承鸿业。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毗尔中外文武之贤,赞予股肱耳目之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
当然,这个《即位诏》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内阁大学士们的杰作。此时的内阁,还是靠向魏忠贤的,毕竟他们没有摸清我的态度,而大行的皇帝要继续重用魏忠贤等。因此在诏书的字里行间,自然也充溢着这位旧朝权贵的旨意。我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东西,一旦我掌权,什么事情还不是我说的算,如今就让他们得意一阵。百官朝拜后,至此登基仪式一结束,我便成了大明的崇祯皇帝!
即位后我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内库,我要搞清到底还有多少钱供我用度。统计出来居然有二千七百万的白银,三十万的黄金。这让我心里有了点底,但接下来的日子,累得我快不行了。我的天启皇兄留下近千份的奏折未批,最紧急的是陕西的急报,陕西境内出现流贼,人数多达万人。陕西兵卫所请朝廷派兵围剿,并弹劾陕西巡抚李延育,没有出力剿贼,坐让流贼势大。
陕西长期以来是大明动乱丛生的地方,这儿土地贫瘠,亩产不足,赋税和徭役也严重,加之连年发生灾荒,这里百姓比其他地方更为困苦。此处又是蒙、汉、回民杂居,最易惹出事端。加之此处民风彪悍,因此,陕西地区成为最早酝酿和爆发动乱的地区。
天启七年(1627年)三月,陕西大旱,澄城知县张斗耀不顾饥民死活,仍然催逼赋税,敲骨吸髓地榨取农民。白水县农民王二聚集了数百个无法活命的农民进行斗争,他高声问大家:“谁敢杀死知县?”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我敢杀。”于是王二率饥民冲进县城,杀死张斗耀。后来陕西各地都爆发小规模起义,到了崇祯三年,大规模的起义爆发。其中的张献忠,李自成更是声势惊人,跟朝廷斗了十几年后,硬是把明朝给灭了。现在才是开端,我得把这导火索给他灭了,不然我哪有时间去整治内政。
即位四天后,我在文华殿召见了礼部右侍郎杨鹤,杨鹤在史书中安抚流贼很有一手,不过就是没有处理好招安后的人马,让他们降了又反。我升他做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侍郎,去安抚陕西,同时拨给他三十万石米粮抗旱。杨鹤有些颤抖的谢恩,可能皇上登基后,第一个召见的大臣是他,这让他受宠若惊。我没有让他走,因为我还要找个人跟杨鹤一起去。
不一会,殿外太监宣了他见来,就是现任兵部主事周遇吉,他现在还是个小官,在历史中,也算是个能打的将领,我现在放他出去历练下,希望他不会像他父亲周南通那样。
跟在太监后进来的年轻人,三十来岁,一身武将打扮,精神抖擞,看来不错。他走到大堂后,连忙跪下行礼。
“你就是周遇吉?”
“正是微臣!”周遇吉答的不卑不亢,好!
“你父亲也是员虎将,只是可惜了。希望你知前车之辙,朝廷总是要用的上你们的。”他的父亲驻守沈阳,被后金攻破,这点对于他周家而言是一个耻辱,所以我以此来激他。
“臣不敢忘,臣愿效死力以报臣父之灵,以答皇上天恩。”
“知耻后勇,好!周遇吉听封。”我顿了下,
“现命你为甘陕指挥使,调宁夏,陕西卫归你节制,与杨鹤一起去安抚陕西。”
“谢主隆恩。臣一定尽快平定陕西。”
“平身吧.”
周遇吉起身来,站在杨鹤的下边,听我训示。
我坐在龙椅上,欠了下身。“你们去,一定要安抚为主,剿为辅,这些流贼也是我大明的百姓。只要他们安心投降,那就一概不再追究,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投降后,主事者要分开安置。我给了你们米粮,安抚的同时准备抗旱,陕西那边今年已有旱情。陕西明年的春赋就免了吧,还有那个陕西巡抚,给我押到京城来,交大理寺处理。这事越早解决越好,你们早点动身。”
“谨遵陛下吩咐。”
“下去吧。”
“臣告退。”两人躬着身子出去了。
处理完这件紧急的事,我松了口气,但还有更多的事情要我处理。接着我任命曹化淳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让他去制衡王体乾,王承恩为内宫监首领分管羽林左右两卫。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分掉王体乾的权力,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做得太明显,锦衣卫和禁军还在他们手里。我也把原王府的侍卫全部调到宫中充当近卫,现在任用我王府的私人,这是例朝的惯例,皇兄虽然保住魏忠贤与王体乾,但其他人可没说。我大肆撤换也无可厚非,魏忠贤他们也捉不到什么把柄。
在提拔我的人同时,为了平衡,我又厚赏魏忠贤和王体乾,把原先给魏忠贤的匾牌也发给了他,给他干孙子的免死铁卷也让礼部送了过去,又下旨嘉奖了王体乾。在朝中大臣看来,新天子并没有对魏忠贤有什么不和地迹象。同时我却故意忽略了也是魏忠贤一党的兵部尚书崔呈秀,既不嘉奖,也不赏赐。魏忠贤不知皇上心里怎么想,也很是纳闷如何行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