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声音，白瑞宁不禁双手紧握，想到昨晚他满口谎言她竟然相信，便越发地觉得对不起父母。白瑞宁心情忿忿，直到白瑞静轻轻拍了拍她，她才渐渐放松下来，不致在顾月皎面前过于失态。</p>
白瑞静低叹一声，又朝顾月皎歉然一笑。</p>
顾月皎倒像是明白她们的心情，理解地轻轻点头，又与外头道：“莫大人今日阻我回府一事，我定会转告于祖父。”</p>
莫如意轻笑一声，虽看不到他的样子，但白瑞宁眼前却清楚地浮现出他轻抬下颔微扬唇角目空一切的模样，着实可恨！</p>
“那你再告诉他老人家，如果他再执意拒绝这桩婚事，我便要旧案重提了。”</p>
顾月皎怔了一下，“什么旧案？”</p>
莫如意道：“你只消转告便是，相信顾大人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p>
“莫如意！”顾月皎气得脸色发白，终是再忍不得，愤声道：“你用尽手段逼我就犯，我纵然将来嫁与你，也只会恨你憎你，难道你想一生都面对一个恨你的人么？”</p>
窗外没再传来声音，就在车内几人以为莫如意不会回答之时，他淡淡地道：“你若同意嫁我，我自然会好好待你，你又怎会恨我？”</p>
他的话自信而笃定，倒让顾月皎愣在当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p>
莫如意也再不与车内说话，几声简单的吩咐下去，马车缓缓启动。</p>
车内，顾月皎气闷着不说话，白瑞宁与白瑞静也不好开口，相互对视一眼，却是想安慰都无从开口，毕竟她们与顾月皎只算初识，有些话并不方便直言道出。</p>
她们两个这一拘束，倒让顾月皎回过神来，她抱歉地朝她们笑笑，又略提高了些声音，“到了东市，先去东市口的白大人府上。”</p>
外头车夫应了一声，又听莫如意的声音在车窗外响起，“你去那做什么？”</p>
顾月皎没有回答，莫如意也没急着问，一时间只听到马车的前进声，与车窗外时刻伴随的马蹄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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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掺和白家的事。”许久之后，莫如意再说一句。</p>
白瑞宁早忍不住，如今听他这么说，再也无法忍受，张口想要质问他。</p>
可，话还没有出口，马车车身猛然一荡急停下来，白瑞宁几人撞在一处，又听车外呼喝连连，曾与顾月皎对话过的那个禁军高声道：“保护大人！”</p>
莫如意则怒道：“护住马车，别让车里的人出事！”又道：“待在里面别出来！”显然是与顾月皎说话。</p>
此话一出，车里的顾月皎明显有些怔然，可也仅是一瞬，她便恢复冷静，与白瑞宁姐妹道：“压低身子趴下。”</p>
白瑞宁姐妹依言而行，顾月皎则拍拍车壁，“到底怎么了？”</p>
车夫在外惊叫道：“姑娘，有好些个……”他的话只说到一半，突地一声惨叫。</p>
“有人放暗箭！快护大人先退！”</p>
“莫如意受死！”</p>
“为周大哥报仇……”</p>
车外的骚乱愈演愈烈，马匹被这骚乱搅得躁动不安，杂乱无章地前进后退又在原地打转，车内几人被甩得东倒西歪，又一阵颠簸后，一只手自车帘下甩到了车内，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放着，而那手臂上的衣裳，正是顾月皎的车夫所穿！</p>
白瑞宁与白瑞静什么时候见过这个？紧挨在一起手手相握，脸上尽是惊惧，顾月皎也脸上发白，任那马匹再怎么乱转，几个人紧贴着车厢，盯着那早已失了生机的手，一动也不敢动。</p>
忽地，那只手动了一下，而后快速缩了出去，继而便听“嗵”地一声闷响，像是有谁扔了什么沉重的东西。</p>
白瑞宁三人同时颤了一下，顾月皎再顾不得什么急叫出声，“莫如意……莫如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