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被他拥在怀里，又是怕人看不见似的坐在马上，白瑞宁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好在街上没有多少人，莫如意在这片高级住宅区也算出名，偶有望过来的人一见着他的脸，个个转了头去不敢再瞧第二眼，生怕惹了祸事。</p>
白瑞宁原觉得骑马通风透亮又神气，可随着莫如意加快马速没多久，她就觉得寒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一样，没一会就受不了，整个人都缩进他的披风里。远远望去，莫如意就像怀揣个大包子似的健硕。</p>
等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早在白府门前等候的下人们均被莫如意的造型雷得不轻，然后白瑞宁又给他们演了一出大变活人，都没收他们门票。</p>
下马的时候，白瑞宁见莫如意的手都冻红了，再看看自己手上的手套，突然万分感动，连忙脱了手套去握他的手。</p>
本是想给他暖暖，他却挣开了，大步往白府大门而去。</p>
因为这，白瑞宁脚下顿了顿，便落后了几步。</p>
莫如意走出两步后察觉她没有跟上来，微侧了身回头看她，等她过来的时候，稍稍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我没事。”</p>
没有再多的解释，白瑞宁却满足了。</p>
他其实是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和她拉手吧？她早知道了！</p>
不同于上次回门，这次有莫如意陪着，白家明显慎重了许多，还派了白瑞宝在厅外相迎以示重视。不过白瑞宝一个孩子，上次又被莫如意吓坏了，眼见莫如意进了院子，脸色一白，扭头就跑了。</p>
厅里的老太太见着这一幕立时急了，差点自己出来，最后还是被人拦下，改由白松玉出门相迎。</p>
追究起来，白松玉在莫如意手底下也没少吃亏，那段时间的冤狱坐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但对方是莫如意，他还能如何？况且莫如意娶了白瑞宁，算起来他还是长辈了，所以见着莫如意的时候刻意提醒自己沉着一点，终是不卑不亢地引了莫如意进屋。</p>
白瑞宁的心始终提着。别看莫如意在她面前挺好聊，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她太包子了，一句嘴也不敢回才这样，他把她吃得死死的，可面对别人的时候，谁知道对方会说什么话？他的发怒指数又低得惊人，万一他不顺心了，随时随地板子伺候。</p>
好在，一直到众人落座，都没出现什么问题。</p>
白瑞宁留意到厅里除了自家原有的那几个人外，另有几个面生的人陪坐在末，一个看着二十六七岁左右，做文人打扮，另两个则像是一对夫妇，年约五旬。</p>
见白瑞宁目露好奇，夏芷娟便介绍那年轻的文人道：“这是瑞珍的夫婿安保，这两位是瑞珍的公婆，安老爷与安夫人。”</p>
那安氏夫妇连忙拉了安保起身，向莫如意微微躬了躬身，“下官见过莫大人、莫夫人。”</p>
白瑞宁微感错愕之时，对面的白徐氏面现嘲意，虽借着喝茶低下头去，却也被白瑞宁看在眼中。</p>
大年初三，白瑞宁回门，白瑞珍自然也回门，不过连公婆也一起陪着回来，这阵仗是不是大了点？再看他们对莫如意过分恭谨的态度，连白瑞宁都觉得有点不妥，虽说安保娶的是白家的庶女，可他与白松石是故交，如此做派，怎入得了白徐氏的眼？</p>
白老夫人的面上立时隐现忧色，担心安家人的举动会让莫如意连带着低看了白家，不由有些不满。</p>
莫如意倒没什么，他对这样的恭谨习以为常，睨了安家老爷一眼，“你也在朝为官？”</p>
安老爷的身子便又低了些，“下官一年前在任安惠县县丞，后调任回京，至今仍在吏部听候调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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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意听完没有言语，这让安老爷的脸上不禁浮上两分失望，不过很快他又振作精神，拉过安保道：“犬子安保，现任翰林院孔目。”</p>
关于翰林院孔目这个差事，白瑞宁曾听白瑞静说过，就是掌管图籍的，上到奏章批示，下至民间献书，都归他们管，算是全能型图书管理员。不过管理员和管理员之间也有区别，管奏章的显然会高级一点，又因为常与宫里的人打交道，很容易找到晋升的途径，而管理普通图书的就差多了，像安保这样二十六七岁了还在这个位置上，基本上可以一直做到退休了。</p>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安老爷才这么着急，不惜放低身段亲自登门，为的可能就是见莫如意一面，为自己和儿子都问问前程。</p>
可莫如意……不得不说他有时也真是相当难聊，比如现在，面无更表情地看着安家父子，把安老爷都看出冷汗了，他也没吭一声。</p>
连带着，整个厅里的温度都低下去了。</p>
白瑞宁就快尴尬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