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大势已定之时，白瑞宁乍然开口，“这办法纵然有效，也只能阻一时口舌之争，二叔是官场中人，二婶的母家亦是，时间一久，他们必然会不服，将来反口国公府更是无话可说。”</p>
众人皆诧。</p>
白瑞宁鲜少在众人面前发表自己的意见，尤其这次的主意还是莫如意出的。</p>
莫如意倒是无所谓的样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p>
老夫人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p>
白瑞宁稳住气息，“这件事，还是查清楚为好。”</p>
老夫人蹙了眉头。</p>
林庞氏笑道：“容易话谁都会说，查清楚？便是说我们现在冤枉了白瑞怡？可别忘了，用药产下畸胎一事是事实，买通语嫣意图蒙蔽众人也是她亲口承认的，还有什么可查？”</p>
白瑞宁道：“语嫣的供词错漏百出，瑞怡连失两子心神受损，又误以为此事是她母亲所为，自然不惜认下此事来保全母亲。”</p>
林庞氏哼笑，“这么说你也承认是白徐氏做下了这场好戏？”</p>
白瑞宁说了两句，心情倒不似刚刚那么急了，“我没这么说，捉贼拿赃，没见过只听片面之词就定人的罪的！之前外祖母有意息事宁人，不过是家中近来连出事端过于烦忧，希望家中恢复往日平和罢了……”她看向老夫人，“想来外祖母也不愿受人蒙蔽，让真正的唆使者看国公府的笑话！”</p>
敢如此笃定白瑞怡母女的清白，只因白瑞宁确信自己并没和白徐氏串通去制造什么“适当的时机”，虽然在旁人眼中她嫌疑难除，可她自己心里清楚，问心无愧之下，说出的话自然掷地有声。</p>
林庞氏有些不悦，“白瑞怡是你堂妹，你自然想为她开脱，但别忘了，你仍未脱串谋的嫌疑，念在你是林家的媳妇我们不予追究已是大度，还望你一切以林家为重，娘家的那些龌龊事还是少沾为妙。”</p>
白瑞宁反问：“难道大舅母嫁进国公府，便和娘家脱离了关系？我倒听说大舅母借国公府的名义没少为娘家办事，我意在为我和娘家一洗清白，怎么就成了龌龊事？难道大舅母不愿此事查清？为何？”</p>
林庞氏竟被她堵得无话可说。</p>
短暂的沉寂过后，林老夫人似乎下了决心，“瑞怡连失两子，的确该还她个清白，若她真的去了，更该还白府个公道，宁丫头说得对，以势压人终不是长久之计。”</p>
林庞氏忿忿不平，觉得自己一心为国公府着想，到头来倒成了多事之人，当下讽道：“这还是如意出的好法子，不想竟被自家媳妇拂了颜面！”</p>
白瑞宁垂目道：“夫妻本为一体，夫君若有言计不妥之时，做妻子的理当提醒，否则岂不与那些看人笑话的陌生人一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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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意突地附身到她身侧，声音极低地笑问，“那你怎么不敢看我？”</p>
白瑞宁微愕过后，脸上烧成一片。</p>
可不是么，说得再厉害，她连看一眼莫如意都不敢……她可是当众驳了他的意见啊，她怎么敢看他？</p>
莫如意的低语并不为外人所知，林庞氏只见他夫妻二人暧昧默契，莫如意也并无损了颜面发怒之意，再思及近来林祁常常留宿在妾室房中，心中便翻腾不已，冷声道：“也不看什么时候！当着旁人还是检点些好！”</p>
白瑞宁夫妻有默契地不理她，白瑞宁道：“我与春雨见面是她主动来寻我，当时她腹部隆起看来已有四五个月身孕，这件事我并无丝毫妄语。”</p>
老夫人面色凝重，“若此事为真，那么便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当真有了身孕，二是这件事，从那时起便开始谋划，有意让你见她如此，以便做今日之词！”</p>
两个可能都将会揭出惊天大事，如果春雨真的有身孕，那她的孩子哪去了？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谋划，那么……谁会知道白瑞怡终将产下畸胎，会用到春雨这步棋？想比之下，后者的可能性更加可怕！就算老夫人想后宅安稳也断不会让家中留着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祸胎！</p>
但这两个设想成立的前提是，白瑞宁说的是真的。</p>
林庞氏忍不住恼道：“她是白家的人，上下嘴皮子一碰便扯出这些麻烦事端，母亲当真这么相信她？”</p>
老夫人没有言语，白瑞宁挺身直背地坐在那，不畏惧任林庞氏投来的猜忌目光。</p>
她问心无愧，可查清此事的前提是，老夫人信任她，全因老夫人刚刚的信任，所以她才敢重提此事，否则任她说破了天又有什么用？</p>
莫如意的指尖轻叩扶椅把手，“笃笃”的声音在静室中显得格外清晰。</p>
“我有证人，能证明春雨是主动去找瑞宁，并的确是孕妇之姿。”他说。</p>
话音刚落，有丫头来报，“白家老爷夫人已至二门前。”</p>
刚刚来报信的婆子同时进来，“二夫人醒了！”***（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