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禅杖少说也有七八十斤,一砸下去,别说是肉做的脑袋,就是铁打的人也该被砸个窟窿。
小二被吓得大叫一声,闭上眼睛。
禅杖呼啸落地,砸的地面铮铮作响。
小二睁开眼睛,却发现和尚站在那里,喉咙上有一抹红色,而那麻子手里捏着根银针,还未发,仔细一看,发现麻子喉咙上也有一抹红色。
二人就像撒了气的球,同时倒地,已然气绝。
小二吓得心惊肉跳,缓了缓神一看,发现先来的白衣男子正用剑指着叫花子。
难道这白衣男子竟然在一瞬间,杀了两个人?
一直低三下四的叫花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神也从顺从变得如狡黠。
叫花子道:“少林长老天悲大师和唐门的三当家唐傲同时出招,竟然都不能伤你分毫。李梦晨不愧是李梦晨。”
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可就像惊雷一样传到了小二耳朵里。
李梦晨。
两年前手刃奉天教教主金玉郎,从此名震江湖。
两年来,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士死在他手里。
追风剑徐大侠一家五口惨死在家中,尸体被人划得血肉模糊;黑风寨一百八号人一夜之间全部身首异处,无一生还;五毒圣孙离寿辰之际被人杀害,死后被人钉在了树上
百年来一直为江湖人主持正义的生死判,宣布了调查结果:
这些惨绝人寰的命案皆是一人所为
李梦晨。
生死判的醉判官知道李梦晨剑法出神入化,发布悬赏令只会白白增加伤亡,于是李梦晨就成为了百年来唯一一个,被下了金玉追杀令,却没有被悬赏的人。
李梦晨这个名字就如同死神一般,是死亡的象征。
就连这穷乡僻壤的店小二都知道,李梦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今天,怎么这霉运就让自己碰上了?
店小二摇头苦笑。
雪越下越大,酒楼外的马一声长嘶。
李梦晨忽的将剑向上一收,冷冷道:“你滚吧。”
叫花子显然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什么?”
李梦晨道:“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剑。”
叫花子一愣,随即大笑,眼神透着恶毒,道:“你让我走?让我背上一个弃友逃命的骂名?”
叫花子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从怀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瓶子,倒出来一粒绿色的药丸在手心中。
李梦晨盯着他掌中药丸。
叫花子也盯着这枚药丸,道:“李梦晨,老叫花子武功比不上你,可你记住,剑法再高也休想为所欲为,世间永远邪不胜正。嘿嘿嘿,你还记得被你杀死的高翠安吗?她才十七啊,你就杀了她,她才十七岁啊”
叫花子大笑着,忽然,将药丸往自己的嘴里塞。
李梦晨突然剑向前一刺,药丸被剑尖刺中钉在墙上。
这一剑真是来去如电!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叫花子做梦也想不到这世界能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剑法。剑似乎成为了李梦晨身上的一部分,如此的精确,如此的迅速。
李梦晨面无表情道:“你不走,我走。”
李梦晨收剑,就往门外走。
叫花子摊坐在那里,看着李梦晨的背影,面如土色,五官像是扭曲在一起,说不出是哭还是笑。
李梦晨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回来,小二倒退了好几步。
李梦晨走到了刚刚的座位,拿起酒葫芦,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叫花子突然间放声痛哭,哭声响彻整个酒楼。
冰天雪地,寒风刺骨。
风夹杂着雪,打在李梦晨苍白的脸上。
寒冷就像是一条毒虫,总会穿过人的衣服,蠕动着钻入神经。可李梦晨却似乎毫不在乎,任何肉体的疼痛对他来说都已经麻木。
李梦晨向前走着,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响动。
原本停在醉仙楼前的马车赶到了李梦晨身边,李梦晨停了下来,马车也停了下来。
一位明艳端丽,清秀绝俗的女子缓缓拉开车帘。
女子眼神关切,柔声问道:“公子又遇袭了?”
李梦晨轻轻嗯了一声。
女子道:“这次都有谁?”
李梦晨道:“少林天悲禅师,唐门三当家,还有一个应是丐帮的人。”
女子叹道:“这已经是三天来第七次袭击了。又是寻仇?”
李梦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女子眼眶发红,道:“公子为什么不辩解,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梦晨冷冷道:“他们相不相信我,与我何干?”
女子叹了口气,放下车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