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怀疑、忐忑等多个表情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时，这个人一定是个滑稽的演员。
但是，当这些特质出现在李苗淼脸上时，却显得有些异样的可爱。
李苗淼张着嘴，连续组织了几次语言，都没说得通顺，在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稳住心态，用带着一丝颤抖且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在开玩笑？！”
她的语气很奇怪，不确定中带着一些期盼，显得非常矛盾。
莫心寒瞥了她一眼，面色不变，语气平静道：“医学不容儿戏！”
医学不容儿戏！！
可问题你才是主治医师啊，连孙斌这个骨科的副主任医师都没把握，你一个急诊主治医师就有把握？！
这一刻，就连刘浩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道：“老莫，四级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刚刚王姐还给我打电话，说急诊那边缺人，咱回去割阑尾吧……”
李苗淼一直都在盯着莫心寒的脸，发现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在陈述一件事实。
一旁，孙斌也有些异样的盯着莫心寒的脸多看了两眼。
先是在心底暗骂了两句‘这狗日的长得真帅’，然后才看向莫心寒胸口的名牌。
莫心寒，主治医师……认真的吗？！
孙斌本来想絮叨两句，但一想，自己也是被请过来的，没必要理这事。
况且，这里是西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莫心寒这么年轻就是主治医师，说不定刚刚博士毕业，有一个骨科大拿的导师，跟着做过不少脊髓解压手术呢！
孙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莫心寒太淡定了，在几人的注视下，他的眼神没有一丝躲闪，气定神闲，有一股胸有沟壑般的气质。
“你有几成把握？！”李苗淼跟孙斌想到了一起，觉得莫心寒可能也是博士毕业，有个骨科专家做导师。
“一个小时内开始动手术的话，有六成把握！”莫心寒不假思索地说道。
事实上，拥有了系统醍醐灌顶的高级脊髓解压手术，他最起码有九成的把握。
不过，医学这个东西，没有绝对性，变量太多，具体还是要打开之后才能确定，所以，他保守给了六成把握的说法。
六成！
李苗淼深吸了一口气，将大脑中的杂念全都排除了，这种关头，她只能相信莫心寒。
不过，她还是扭头看向孙斌，开口道：“孙医生，如果你来主刀，有几成把握？”
“我？”
孙斌楞了一下，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摇头道：“我一成把握都没有，这个手术，我就没主刀过！”
事实上，单就脊髓解压手术，他也有一两成把握主刀，但是仅限于常规脊髓解压手术，也就是骨头位置较好，处在正背面的。
可问题是，张铁山的脊髓压迫位置在前路，难度直线上升，若是让他来主刀，还真的是一成把握都没有。
所以，对于莫心寒说得六成，他是不信的，但也说不定是个医学天才呢，涨涨见识也好。
想到这里，他咳嗽了一声，道：“主刀不行，不过我可以做一助……”
不做手术，张铁山的情况会一直恶化，让莫心寒做手术，还有一丝恢复的可能，两权相害取其轻，李苗淼的心底渐渐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