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杰(1 / 2)

 「藤忍大人!」

神游太虚的藤忍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神色有些呆滞,但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因此外人看不出什么异常。

「藤大人与赤炽也是旧识,赤炽几次协助龙馆出击,成绩斐然,这是有目共睹之事。」

一句话让藤忍瞬间清醒,心绪飞快地绕了几圈,便把事情想明白了。

他沉稳地走到中堂,朝皇帝躬身一礼,点头道:「正是,龙馆素来景仰黄龙一脉,对武神更是奉若至尊,自从赤炽进入青龙以来,我龙馆的东海监政司伐越便一直伴随于他,暗中做出无数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他不好虚名,不占功劳,因此才一直默默无闻。」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明明是伐越遇上了赤炽,却被说成是有意安排,无形中便把龙馆放在了「黄龙山同盟者」的位置上,对于大厦将倾的龙馆给予强力支持。

魅幽羽洞若观火,深知藤忍要趁机提升龙馆日渐下滑的地位,但这对他有利无害,对付潜在敌人,武人主政的龙馆比文人当道的朝堂更有效率。

其他人却大吃一惊,没想到藤忍竟早已洞悉一切。

少君也一脸惊色,好奇地问道:「爱卿为何不早说?」

若是换了个旁人,这一问便露出马脚,如此大事不向朝廷交代,没有合适的理由实在说不过去。

藤忍早已想好了堂而皇之的理由,从容不迫道:「黄龙弟子行事独立,当年武神入我青龙也是悄无声息,微臣觉得赤炽虽然年轻却堪大任,定有不寻常的任务,微臣怕走漏了风声,因此隐而未言,请陛下恕罪。」

魅幽羽见他四平八稳地便把事情带了过去,心下极是佩服,含笑道:「这是人界大事,纵是黄龙一脉,在没有证据之前也不能随意泄漏,否则引不必要的恐慌,后果难以控制,藤大人这是英明之举。」

有了鬼使的助言,藤忍的谎言更是天衣无缝,举朝上下对藤忍只有赞许没有敌意。

藤忍和魅幽羽对视了一眼,一种英雄相惜的共鸣油然而生。

「鬼使,那位黄龙之子如今何在?」

「我料他││」魅幽羽忽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必在定阳!」

紫光如同神域垂下的巨幅卷帘连接天地,闪烁其间的白光则如同卷帘上的珍珠,每一颗都璀璨闪亮,把东方的天际点缀的光华耀眼,熠熠生辉,而流动的「珍珠」又给这片神奇的卷帘带来了流水般的动感,更像是一片紫色光瀑。

世间没有一个人见过如此璀璨的紫色,事实上华丽的紫色大幕比冥月的光辉还要美丽,冥界的紫色月光常被人用「妖异」来形容,而东方的紫色大概只有一个字能形容它││「纯」,世界或许没有比这片光瀑更纯正的紫色。

虽然它是如此的纯正美丽,虽然它能引的诗意足以书写千万卷轴,但此时,越多越多的人像赤炽一样,用特殊的目光看它,无情的光芒背后似乎隐藏着重重杀机。

天不应该是紫色的,至少人界的天空不应该是紫色的,既然是紫色,那就不是人界的天空,既然不是人界的天空,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天空,而另一个世界的天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答案自然也就呼之欲出。

这便是赤炽的推理,简单的逻辑,完全没有诗情画意,但充满真实感。

按照这个推理,想像中即将出现的异世界力量,随时都会由东方袭来,而定阳是整个人界最东的城池,也将率先与那股未知的力量碰撞,留在定阳就留在了第一线。

轻风像羽毛一样拂过窗边,带起香炉淡淡的檀香飘过赤炽鼻尖,也飘过心灵,让略显不安的心灵稍稍安静下来。

「走?还是留?」

询问没有旁人的空间,有时是一种奇妙的讽刺,但他只是想说出来而已,彷佛只要说出来,那个最想诉说之人便一定能听到。

异象已生,他坚信一定会带来更恐怖的灾难,那极有可能是一把屠杀千万人的利刃,定阳则是刀锋掠过的第一点。就像劈向咽喉的击命一击,留下来就意味着用咽喉去迎击可能的最锋利一击,必须有以身试锋的气度与胆识。

赤炽自认不缺胆气,也喜欢新奇刺激的未知力量,却不得不考虑留下来的意义。鹰庄已经沦为荒园,人倒是不少,但没有悠氏父女,再留下来也没有多少意思。他心绪因而变得极度混乱,不知道是该撤往相对安全的西方,还有留在前线等待变化的来临。

夜幕渐沉,残阳中的小院如往往常般美丽,可惜大劫之际不知还有没有明天,天生爽快乐天的赤炽,不知为何竟涌起一阵哀愁。

「阁下可是赤炽?」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赤炽冷冰冰地转头看了一眼,青柠小院门口走入一拨人,为是名中年男子,身形微胖,端着架子走起路来颇有些威势,一看就知道是哪个武门的领袖,身后跟着七、八名武士。

「忘了我的话吗?」

中年男子抱了抱拳,脸色突然一沉,冰冷冷地喝道:「阁下年纪轻轻,胆子却不小,上次戏弄了鹰庄,这次居然敢教训环意门弟子。」

赤炽一听便知是来找碴的,此刻心绪正乱,哪有心情应对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双眼一翻,便恶狠狠地骂了起来,「老子还没找你们的麻烦,居然还敢找上门来!这庄子是我的,从现在开始都给老子滚出去,谁敢踏入一步,老子剁了他!」

「狂,够狂!那日夜宴我也在,你小子比那天还狂,不教训教训你,当我环意门无人……」

赤炽哪有这工夫和这种无知家伙浪费,身子一纵便冲了上去,连招呼都不打,起手便是「鬼影步」,身子骤闪骤现。

环意门几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没了,再想定神寻找敌影,却感觉到背后吹来一阵狂风,砰的数声,整拨人一起被横推的冷巨送了出去,扑通几声摔倒在地上。

「庄里的人呢?」赤炽一脚踏上胖武士的肩头,手中冷巨朝他左侧一搭,比人还大的兵器就像小山一样压在身边,胖武士好歹也是小门派的领,哪受过这种耻辱,差点没急晕过去,却被赤炽狠狠一脚踹醒了。

「别装昏,等我问完了该死哪就死哪去!」

胖武士脸色吓得惨白,身子一阵狂抖,胯下突然漫出一团水渍,还带着酸臭味,竟是被吓得失禁了。环意门的弟子见门主如此怯弱,都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赤炽倒是被逗乐了,心头之火弱了些,「吓成这样倒是少见,起来吧!

回答我的问题就放你。」

「庄里空无一人,我们只不过是……借宿而已。」

「空无一人?丫鬟仆人呢?」

「没有见到,据说封庄的当天就被带走了。」

赤炽撇撇嘴,封庄针对的应该是悠鹰父女,居然连丫鬟仆人都带走,其中似乎有些疑点。他扫了一眼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野武士们,「你们到这里已经很久了吧?就没有听到一点风声?」

「风声……好像定阳城有些消息,不知真假。」

一阵风吹过,小院突然沉寂下来,胖武士咬了几次牙才壮起胆子,哆哆嗦嗦抬眼看了看四周,赫然现红色杀神早已消失了。

片刻后,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雷鸣般的吼声,「等我回来再看到一个人,杀无赦!」

定阳城,一座富人之城,来这里的矿石商人极多,像矿石这种生意,只有大本钱才能做的起来,小批量的矿石就算运了出去也卖不到什么好价钱,因此来此的都是大商贾。由于近来尸人作乱,商人渐少,城池才冷清下来,后来武士大举进驻,又使定阳再度兴旺了起来。

赤炽踏入定阳,现城内的气氛相当诡异,行人的脸上隐隐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却又混杂了另一种情绪││茫然,看不到未来的无奈。

冰潮来袭,定阳已经成为孤地,可是这里的人并不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们看到了冰潮,也一直在为冰的世界而震惊,然而只有赤炽才真正明白定阳所面临的危机。

悠氏父女都是有智之人,即便遭逢大难心神不宁,必然能嗅到一些阴谋的气息,红姬死前已证实他们父女在封庄前已离开,或许就是洞察到危机。所以赤炽心中虽然挂念,却不十分担心,倒是那挥之不去的紫色让他心神不宁,情绪也受到影响。

紫色天幕就像一把刀横在心头,虽然没有任何相当的消息,他却隐隐感觉到风雨欲来的强大压迫感。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自己不知道四界的危机,就不会猜测将有天外神秘力量来袭,更不会为此四处奔波,可惜人生是无法重来,命运选择了他,他也只能选择命运。

「酒舍」是定阳城最大的酒舍,坐落于城南,规模倒是极大,前后左右**五个院落,四周被街道所围,独占了一方土地,木制小楼也算是雕梁画栋,尤其是南面的竹楼几乎和靖安府的「月华酒舍」一模一样,只是缺少神韵,颇有些东施效颦的味道。

赤炽直入酒舍北院,那是一片只有雨棚没有屋顶的酒场,卖的是最便宜的劣酒,顾客都是商贾们手下运送矿石的脚夫、苦力、马夫、车夫。

空旷的酒场没有放多少酒桌,因为北院大部分顾客都坐在马车上或蹲在地上喝酒。此时酒桌上都铺了雪,大冷的天人们都想喝口热酒暖身,谁也不会喜欢在外面吹风。

店小二听到外面动静开门迎客,却见客人在外面的酒桌边坐下,不禁一愣,撩开帘子问道:「客店,您不进里屋坐?外面很冷的!」

「伙计,我想问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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