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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儒生进了付家后,便有下人立刻请他前去见付老爷付越。
一见面,付越就忙问道:“黎先生,情况怎么样?”
名为黎渊的中年儒生安慰他:“眼下情况尚不明朗,为防打草惊蛇,我们唯有先静观其变。”
付越养气功夫尚好,面上不见慌乱,但目光中不可抑制流露出担忧:“一切听二位先生和大师的安排。”
黎渊安慰他:“付家主放心,外面虽然有诡物作乱,但老师和法均大师就在您身边,诡物伤害不到您。”
付越点头:“这是当然,这是当然。”
他家财不菲,准备有不少驱邪避凶之物。
私下蓄养一支人数不少,装备不差的小武装。
甚至付家还供养一位九品修行者。
可以说,只要没更多人插手,东山县一县之长突然跟他翻脸,都未必拿他有办法。
但这一切,都不及此刻家中三位客人,更能给付老爷带来安全感。
当初去省城时,他便久仰这几位的大名。
眼下在他面前的黎渊,是省学的助教(副教授),何副秘书长交代过,这是一位有修为在身的大儒。
后院房中的老僧,则是佛门正宗天下四大寺之一悬空寺出身的法均大师。
后院房中另一个老者,则是黎渊的恩师,省学的博士(教授、院系主任)向进向老先生。
有他们在左近,付越此刻心中可保安稳。
虽然他自己其实不觉得,但按照那个诡物挑选目标的标准,怎么也是先轮到他付越,而非他家下人……
“会不会是省城那个神秘人的手段?”付越轻声问道。
黎渊摇头:“眼下尚不确定,付家主近些天最好减少外出,但也不必自己吓自己。”
付越点头:“我明白,谢先生提点。”
黎渊言道:“我去见老师。”
他来到后院一间不起眼的房里。
一个老僧,一个老儒,正在对弈。
“老师。”黎渊行了一礼:“法均大师。”
老儒一边落子一边说道:“临池回来了,情况如何?”
黎渊恭敬答道:“确定是诡物所为,而非修行者手段,但尚不知是否修行者控制驱使诡物连连犯案,现场似有修行者出没,但学生无能,不敢肯定。”
老儒对面的法均大师,捏着棋子没有落下:“是那位袁施主吗?”
“再等等看。”老儒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悬空寺法均大师沉吟:“若不然,贫僧去看看?”
老儒摇头:“老朽和大师都有些显眼了。
山长与何副秘书长都嘱咐,要我们以试探对方虚实为主,再见机行事。
如今扣了对方的人,已经是一步险棋,走得较大。
你我再提前现身,就过犹不及了。”
法均大师徐徐点头。
老儒转头问自己的学生:“那人你审过第二次吗?”
黎渊忙答道:“审过,和第一次回答的东西基本一样。”
老儒放下棋子,站起身来:“非是信不过临池你,不过老朽去一趟吧。”
黎渊忙引路:“老师这边请。”
一行两儒一佛三个人,来到另一间看押犯人的房里。
这里关着一个人。
只是人此刻有些呆滞。
老儒来到他面前,淡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语气淡漠。
但犯人却像是老鼠见猫一样,全身发抖,牙齿打架。
黎渊、法均大师在一旁看着,并不意外。
毕竟问话的人,是省学山长杨廉的左右手,钱塘城里儒家旧学一脉有数的修行者大儒“观海先生”向进。
儒家旧学一脉修行最重精神,对外人擅影响其认知。
修为越高,威严越隆重肃穆,震慑对方心神念头,令之不敢违抗,只得循规蹈矩。
黎渊审问普通人,便能骇得对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向进亲自来审,黎渊都扛不住,更何况普通凡人?
问过几句后,向进便转身离开,留下身后不停发抖的人。
法均大师和黎渊跟他一起出来:“看来此人确实不知道更多了。”
向进摇头:“知道的太少了,只是几个据点而已,对方肯定会转移。
至于身份,那个叫高泰的后生已经站到前台来了,谁都认识,关键是那个所谓源先生。”
黎渊补充道:“此人来东山县,没带他们那种新式枪械,但按他所讲,他们的训练非常严格,完全是按照正规官兵来选拔和操练。”
听他说起枪械,向进面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嫌恶。
不过他还是说道:“将口供记录成文,抄送钱塘城那边,我们这里继续等等看。”
黎渊答道:“是,老师。”
向进思考了一下后,又吩咐道:“老朽和法均大师不方便出面,临池你去暗中查访一下作乱的诡物是否跟源先生有关。
如果有关,你盯牢了,即可回报,如果无关,先别理会,别暴露自己行藏。”
黎渊告退:“学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