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国公李景隆坐在宽敞的练军大营帐中,手边是朱允炆给他的书信,是他跑到练军大营后,送来的。
“…………虞王陵寝骨骸之事,就这样尘埃落定,那六部,五府,都察院和通政司,朝廷上下,对这次陵寝,实在有些不甘,但又无可奈何,曹国公有责为大明肃清,不知愿意助允炆否……”
这信是虞王陵寝被开,朱允炆连夜送来的,无非就是虞王活着,不知好事还是坏事,劝诫李景隆身为曹国公,怎么能坐视不理,当匡扶朝纲。
但显然朱允炆找错了人,他对李九江的劝诫,就是鸡同鸭讲。
李九江是谁,读过许多兵书,很被朱元璋看重,掌管左军都督府,加太子太傅。但是他只是练兵,领军上战场的经验十分少,靖难成了朱棣手下的一名败将,戏称大明战神。
旁边的女子贴着李景隆耳朵,喷着热气道:“国公爷,你别看了,陪人家玩玩呀~”
李景隆把朱允炆的信揉成一团丢到不远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看向不远处的校场。
校场黑压压一片,浩浩荡荡不见尾的火把。两边大军整齐站列,头顶着缨帽,长枪如阵,配着弓弩和短刀,最后面是火铳手,炮手。
两边的战车在黑夜里响起,这是自己练的大军,想想都觉得激动,令人振奋。
“报!国公爷,宫里有信送来,是长孙殿下的。”一名军驿信卒赶到李景隆的大帐,见到李景隆身边的女人,愣了愣。
军营中出现女人是死罪,李景隆示意那信卒不要说出去,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告诉允炆长孙,说我病了,不方便去见他。”李景隆躺在大营床上,装作睡觉。
“滚下去!”李景隆凶了凶女人。
“滚远点。”
李景隆唰的将被子蒙过头顶,将朱允炆的信直接扔到油灯上。
随后又烦躁的坐起来,他已经有些烦透了朱允炆,为何要拉着自己去做替死鬼。
两位长孙的事情,与他李九江何干啊。这次棺椁事件,他已经感受到陛下的生气,虞王殿下也不好惹。
李景隆经过这次事情,已经有了决定,他要好好的走阳关大道,而不是在地狱边缘不停试探,容易掉脑袋。
他这段日子有一种自己给自己找屎吃的感觉,李景隆知道。帮了朱允炆自己会死的更惨。
今后还是规规矩矩的走阳关大道最好,别去地狱口晃荡。
次日,清晨。
工部尚书杨靖进了朱允炆的寝宫。
桌上放着茶和点心,朱允炆与黄子澄坐在窗子前看书。
“杨尚书来了?”
朱允炆放下手中的书,看向两人说道:“让我猜猜早朝发生的事,是不是有官员弹劾虞王陵寝之事。
嗯,肯定有人质疑骨头,猿的脊椎骨虽与人类似,但有些荒唐,况且还是皇爷爷说的。詹尚书肯定被罚,他一定觉得颜面尽失,对虞王更加讨厌?乡野之人怎么可能高枕无忧……”
朱允炆自顾自说着,好似他已经猜到朝堂上官员围攻的事情,分析詹徽从午门跪到奉天殿的怒气。
让一个尚书跪,而且詹徽也不是那种好惹的人,肯定反击那位虞王了。
杨靖几次三番想喊停,他想告诉朱允炆:
您别自以为是的瞎猜了,事情根本不是你预料的那样。
但朱允炆分析的很忘我,杨靖又不好打断这位皇孙殿下的话。
“所以杨尚书,你是来告诉我詹尚书新的策略?他一定是跪的心酸,让你来的。”
朱允炆说完,文质彬彬的看向工部尚书杨靖,见杨靖表情丰富,还欲言又止,疑惑道:“杨尚书你是不是觉得我猜对了。”
杨靖沉吟道:“殿下,其实詹尚书是从午门跪到奉天殿,满朝文武下朝后都去和虞王问候去了,詹徽还逢人就夸虞王是大才。
魏国公,凉国公,西平侯,还有詹徽,刘三吾他们,还围着虞王说了许久的话,约下次去吃酒。
陛下也同意,还同意为虞王单独设民技院,农学社升农学院,海务衙门也同意了,工部马上就要动工修建。
詹徽他跪完还泪流满面的向虞王殿下认错,所以他现在已经喜滋滋的回家去了。”
说出今日早朝的真相,杨靖看着自自以为是分析的朱允炆。
朱允炆先是大吃一惊,随后又立刻愣住,他觉得,自己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破碎,继而讶然道:“百官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受他?为什么。”
“是真的,上次凉国公还跑去打了曹国公一顿。”杨靖提起上次的事。
“蓝玉上次打曹国公?那皇爷爷和我爹没有说什么?”
“没有,陛下没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