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飞在舒适的办公室里摸鱼一整天不同，刘岗石一早坐班车来到这里之后，就直接跑来机房干活了。</p>
这活是他干过的最苦最累的活。因为机房对外不联网，只连地下国家空算机。</p>
女神AI可以通过国家空算机操作，他可没有这种权限。</p>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跑来，在又黑又冷的机房里接终端亲自操作了。</p>
以往有这种事，他可以远程指挥，打电话让榕都分公司交代派驻在机密局的员工下来操作就可以了。</p>
但这回没办法。罗安亲自下令让他来给孟飞擦屁股，也是给整个螳螂软件擦屁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p>
虽然是秘密行动，但具体维护操作的原因他还是要上报的。他填写的是：</p>
“关闭已不使用的调试接口，删除已废弃的调试信息，释放资源优化服务器性能。”</p>
完全真实、合理的解释，不会有任何人怀疑的。</p>
说是这么简单，但操作起来可就不那么麻烦了。</p>
当年的开发过程中，他们的调试信息几乎布满了整个系统，开关层层嵌套，不知道几百几千处。</p>
他要把不用的日志一一找出来关闭，又不能因这个改动而导致关闭了客户要求提供的日志，更不能因此影响系统运行，还不能找人帮忙，难度可想而知。</p>
机房又暗又冷，左手烧伤严重灼痛得厉害，他都默默忍受着。</p>
为了他的孩子，为了他的老婆，为了他的房贷，为了他的股票，为了他生而为人的地位。</p>
他决定像狗一样忠心耿耿地耐心地将这事办完。</p>
可惜在这里他不像狗，倒像是做贼的老鼠。</p>
好在这机房里，除了他之外一般是不会有人的。</p>
即便偶尔有人走过，也是无关的其他部门的维护人员。</p>
纵然被他们瞥到屏幕，他们不可能也不会有兴趣了解他在做什么。</p>
偏偏这个时候，就像恐怖片一样，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p>
“你在做什么呢？”</p>
有人在他耳边大吼道。</p>
那人不是故意大吼的。实在是因为这里噪音太大了，</p>
“你这个‘rm -rf‘是在删除什么东西？</p>
“你干嘛动这个配置文件？</p>
“这是啥，文件解密的调试信息开关么？”</p>
虽然说这里噪音很大，但在他耳边喊出来音量还是足够吓人了。</p>
刘岗心中猛然一紧，回过头来。</p>
他面前是一张让他既熟悉又厌恶至极的脸孔。</p>
那个他最讨厌的人，孟飞！</p>
卧槽，我做这些操作，被孟飞看到了？那我的事情岂不是要败露？</p>
不对……</p>
出事的是他，是我在辛辛苦苦替他擦屁股啊。</p>
为什么我反而怕被他发现？</p>
我有病还是他有病？</p>
他强忍住要呕出来的这口血，冷静地说：</p>
“系统例行维护，清理不必要的调试信息……”</p>
“不对不对。”</p>
他没想到孟飞不依不饶。</p>
“现在正是案件调查期间，你们早不清理晚不清理，现在来清理，是不是不太对劲啊？”</p>
“那你觉得应该怎样？”</p>
刘岗咬牙切齿地回应说。</p>
“我看这样吧，你先把你已经做过的操作写个报告发我给我确认一下。”</p>
孟飞想了想，说。</p>
“你手上的操作先暂停。等我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可以继续。”</p>
“孟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