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晨呢？我似乎听到掌门要单独和他说什么……咳。”凉咳嗽间除了池水，竟还有嫣红鲜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那小子！”钟无艳又急又气，眼泪直掉道：“你什么时候关心下你自己？”，说着伸手撩开他的袖子，竟然全是深深浅浅的伤口，已然被池水冻的发白在往外渗血。
“你到底挨了多少鞭？掌门又哪里不满意了？”
“啊，大概是我杀人了吧。”凉微微一笑，将袖子拉下摇晃着站了起来。
“杀人？你为了那小子去杀人？”钟无艳气急，脸上忽白忽青，抬手正欲打去却哭出声来。
凉挽起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摆出微笑道：“无艳姐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你也清楚不是吗？”
看着这笑容无艳反而哭的更凶了，低声骂道：“我就是知道你不会有事才心疼啊！你这丫头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
“嘘。”凉伸出手指抵住她的嘴唇道：“不许告诉严晨，好吗？”
无艳愣了愣，轻咬娇唇，甚至挣扎地轻点了下脑袋。
“谢谢无艳姐了。”凉笑的更开心了，小声说着：“无艳姐对我那么好，再哭凉就伤心了。”
“你这个笨丫头。”钟无艳抹去眼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扶着全身是伤的凉往严晨那蹒跚而去。
掌门将严晨带到一处雅静小房，亲自泡上香茗递给严晨，柔声问道：“老朽钟离霁，正是凉的爷爷。刚刚之事还请严晨小友勿怪，教门规矩如此而已。”
这老者丝毫没有高架子，完全就是个和善慈祥的老人一般。严晨准备诘问的言辞全都哑然，转念一想惹怒了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连自己孙子都敢往死里淹，一怒之下把自己砍了也很有可能。
“凉犯了什么大错吗？”
“呵呵，我听侍卫说凉罔视门规，此行杀了许多山贼土匪。”
“你说……他杀了桂城的山贼土匪？”严晨心中大惊，那夜凉说他只杀妖不杀人，自己也没有求他去杀人，难道他在山上并没有立刻把自己带下山而是去杀人了？
“但是土匪与山妖有染，凉杀他们有何不可？你教门规矩也太过奇怪。”
“呵呵，严晨小友好眼力。”掌门捋了捋胡须会心一笑，呷了口茶道：“的确与妖有染的人全教上下皆可杀，但惟独凉不可出手。”
“为何？”
老者悠然一笑，神色复杂地缓缓道：“因为凉乃是我教千年难得的祭祀，作为沟通上苍福泽生灵的人，他必须时刻保持身清心洁。杀人大罪更是万不可犯。”
“祭祀……？沟通上苍？”严晨摸了摸自己忽然炸疼的脑袋，完全不知该如何理解这个事实。
看着严晨的反应，老者皱眉疑惑片刻才说：“其中因数不可道明，不过既然凉选择了你自然有他的理由。不知严晨小友可愿留在教中？你若想也可修仙练气。”
严晨沉默了。他恨不得立刻跑掉去找他妹妹，然而经历过山上的那夜他意识到就凭自己现在的武力值，别说是杀土匪了，就连找人都找不到。
他迫切的需要像凉一样，谁挡杀谁的能力。
“我愿意留在教中苦修学习。”
“很好。”老者满意地微微一笑，捋着胡须对手下人说道：“从今以后严晨就是我渡业教的外门弟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不后悔。”严晨字字铿锵，他心中决心已定。
之前那个懦弱的书生已然作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