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晨第一个从车上跳下，双脚沾地时直觉得双腿发软。这么快的马车根本就不是人坐的，颠颠簸簸把五脏内附都要颠碎了。
靠着树，胃中一阵波涛翻滚，忍了许久，严晨终于俯下身嗷地吐了出来……
这模样滑稽极了，严晨吐得七晕八素，一旁人的议论调侃都没有听见。
“你晕车？”凉走到他面前递过手巾，很是心疼地自责道：“是我疏忽了。”
说完凉扯开了自己手腕上的白缎，将药渣抹去伸到严晨嘴边说：“喝几口吧，你现在也是凝气阶段。不会再晕过去了。”
“你有病吧？”严晨摆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你一天不自虐浑身难受？真当你的血是灵丹妙药包治百病？”
凉思索片刻，低声答道：“我没病，我这血比灵丹妙药管用百倍。”
“……”严晨彻底被他打败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真是不能按常理去和他相处，否则真的会被气死。
纠结之时，钟夜冥走过来劝道：“严公子还是不要拒绝的好。否则凉流的血全浪费了，很是可惜。”
这时严晨才发现凉的手腕已然流下了一道血丝，顺着他过于纤细的雪白小臂，看上去格外凄惨。
不过这浪费一词用在人血上，着实怪异渗人。严晨不敢多话，赶紧凑上去吸了两口道：“满意了？”
“嗯。”凉低头随意地裹上白缎，朝着驿站走去。
凉吃的很少，坐在那里吃了小半碗白粥就擦擦嘴不再动筷。杵着脑袋呆呆地看着严晨。
被盯得奇怪，严晨很是尴尬地说：“看我干吗？你不多吃点，难怪长那么矮。”
“噗。”一旁的钟夜冥被逗乐了，赶紧擦了擦嘴边的饭粒打趣道：“凉，你夫人嫌弃你矮。”
凉瞪了他一眼，吓得钟夜冥赶紧低头吃饭。随后很是幽怨地问严晨：“我那么矮你很困扰？”
“唔……”这一问着实把严晨问倒了，挠了挠脑袋道：“可是按道理，仙门中人不都该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吗？”
“哦？你是在嫌弃我？”
凉微微眯眼，唇边挂起了笑意，然而一股冷意却从他身上席卷而来。严晨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道：“不是不是，少掌门你误会了。我哪敢嫌弃您啊！”
被吓得不轻，严晨赶紧圆场道：“我就是希望你多吃些，长得健康一些。否则这么瘦巴巴的看着怪心疼的。”
听到这话凉愣住了，低下头脸上竟然多了一分娇羞之色。不过转瞬即逝，很快就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冰冷模样，小声说着：“谢谢你。”
“啊？”这声音着实太小，严晨没有听清。正想问凉到底说了什么，凉竟然站起身子就上马车去了。
这好像女儿家闹小脾气的样子，让严晨好生无语。
然而一直低头吃饭的钟夜冥倒是听清楚了，抬起头看着满脸不知所谓的严晨，心中满是羡慕，甚至是有些嫉妒。
“严晨，谢谢你。”吃完饭，钟夜冥很是温和地对严晨道谢。
“谢我？”这道谢来的莫名其妙，严晨觉得和凉有关系的人都有些脑子不正常。
钟夜冥笑的很媚人，轻声慢语道：“因为凉喜欢你。在你出现之前，他从来不会如此。有了你之后，他更像人了。”
“更像人？”
严晨心中诧异，无法理解这话的意思。人还有像不像之说吗？他很难想象就这么性格古怪，自残取乐的凉之前到底是怎么样子，才能让身旁人说出这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