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德尔是一位不善言谈的人,他更倾向于做一位实干家,就比如在1869年他把从豌豆实验里得出的结论用于一年生紫罗兰与无毛紫罗兰、玉米、紫茉莉进行的杂交试验完全证实之后,他连个发表的意向都没有.</p>
自从在此之前他发表在英国皇家学会和林奈学会等会刊上的论文受到了学界的冷遇之后,他就没有什么yù望把自己的发现向全世界宣告了,这也是在后来他在1871年完全放弃了杂交实验的原因。</p>
他不是一位高产的学者,他仅仅是把自己自己的实验数据记录下来,并且从这些数据中找到自然的规律罢了,不过他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他曾经对着自己的好友过:“看吧,我的时代来到了。”</p>
但是,岁月这把杀猪刀白了他的头发,却依然让他默默的沉寂着,直到杨彦昌给了他一个新的选择,或许孟德尔能有更大的收获。</p>
孟德尔带着自己的学生陪着杨彦昌一行人走在种植园里,看着被分割成一片片的土地上种植的各种作物还有在田野里穿行的助手们认真的记录着植株生长状态,孟德尔的心中充满了满足。</p>
“早在数十年前,英国和德国的学者就发明了磷肥,钾肥和氮肥,但是他们的成果几乎没有得到大规模的应用,很多人对此都不甚了解,人们对化肥没有足够的重视,肥料生产工艺的落后,都限制了化肥的推广。”</p>
“来可笑,如果不是你的建议我甚至也没有把肥料放在心上。前些天我又好好读了几遍李比希的《化学在农业及生理学上的应用》—书,之前我们根据你的意见对于不同的作物使用了不同的肥料,不仅仅有着工人在时刻管理,我和助手也做了记录。”</p>
“目前来看无论是李比希书中提及的还是没有提及的我们都做了实验,或许还不够完善,但是这已经足够让我对实验的前景饱怀着憧憬了。我相信只要能够继续这样一代一代的选种,一代一代jīng心的培育,尽快找到大规模生产化肥的工艺,很快我们就能让世界粮食产量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我已经花费十多年的时间,再花费上十多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有信心找到最好的种子,也有信心挖掘出更多的关于化肥与植物的关系!”</p>
“想象一下,即使是贫瘠的荒土我们也能够让那儿的农民每年丰收,你的不错,这才是科学真正的意义!”</p>
杨彦昌听着耳畔孟德尔梦呓似的声音,轻轻翘起了嘴角,他有着得意的本钱,把一个历史上原本的植物遗传学家变成半个农学家,这也算是一种资本吧?更何况遗传学,基因学不就是这样利用的吗?</p>
“尿素,氯化铵,过磷酸钙,氯化钾,草木灰,其中只有草木灰和过磷酸钙是最容易得到的,其他的都需要你去努力了。杨,真的难以想象,有一天我也会记下这么多的化学知识,要知道最初我攻读的专业可是古典哲学,哈哈,世界真是奇妙。”孟德尔对身边某人的心思毫无所知,他的笑容豪爽而欢快,丝毫让人感觉不到在几个月前他还是被记者们在报纸上的调侃而困扰的对象。</p>
“杨,我会找到遗传的密码,找到最好的植株,你们就要去找到最完美的生产工艺!我希望在成功的那一天,我们让世界上每一亩土地上都能够种植上产量最高的农作物,我希望那一天不会很远…”</p>
“治标和治本两手抓,两手都要硬!”杨彦昌头,附和道。</p>
在他的身边孟德尔一边着话一边转过身,看着自己眼前一片已经到了成熟季节的玉米地,饱满的玉米似乎就是他的希望。</p>
……</p>
当杨彦昌告别孟德尔离开这片植物园的时候,夕阳下他回头依然能看见那个躬耕于农亩的身影,孟德尔正蹲在路旁不知手中拨弄的是什么植物,在他的身边两个更加年轻的学生亦步亦趋的做着笔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