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有求于我,不该用这个卑鄙的法子才是。“太医走后,云妃坐在软榻上分析着。一旁的红霞说道:“娘娘,这后宫里不同寻常的事儿还多了么?齐妃娘娘育有一子苏恒,年纪尚幼,却是不得皇上宠爱。如今娘娘的苏宜皇子最是得皇上的喜爱。若是齐妃将小皇子求到她身边抚养,她不就能重新引起皇上的注意了吗?”
“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眼下,她不是更该忙着眼前的事吗?”云妃百思不得其解,红霞又说道:“娘娘,她侄儿的事,最多也就是皇上冷落她一段曰子罢了。往后曰子还长着呢,她可能是在做更长远的打算吧。”
这些并不是让她最担忧的,她最难过的是姐姐竟然是死得那样凄惨。最揪心的是,王太医最后的一番话,他眉头深锁,嘴里说着:“当初虽然查到这毒是在胭脂里,却是查不出来,这毒是何人所下。”
“既然查不出到底是何人所下,会不会有可能是皇后所为呢?”云妃问道。
“当时矛头一直都是指向皇后的,不过,微臣看来,最不可能的就是皇后。”王太医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太医这么说,可是有什么头绪?还是王太医知道到底是何人下的毒?”云妃闻言,不仅有了些希冀,她要将这个幕后黑手揪出来。
“微臣并不知晓到底是何人下的毒。但是微臣知道,当时皇后也是中了此种毒,只是皇后没有声张而已。所以不该是她。”王太医道。
“那会不会是皇后的苦肉计?让人怀疑不到她头上?”云妃问。
“依微臣看,可能性微乎其微。”王太医解释道:“因为当时所有证据指向皇后的时候,皇后一句话都没有辩驳,也没有将自己中毒的事情说出去。”
“既然皇后未告知自己中毒,王太医又是怎么知道的?而后又是如何解的毒呢?”云妃不禁有些怀疑起来。
“适逢皇后的宫女去太医院抓药,微臣无意中发现,那些药正好能解此毒。”王太医说道。
“这个倒是不假,皇后身边那个宫女是个能干的人,听说是医女出身。”云妃听到这里,才有了一丝头绪。
待小皇子睡下,云妃吩咐了乳母,好好守着小皇子,便趁着夜色出了门。
“娘娘,皇上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下了。”红霞看着云妃的走向,是往泰安殿的方向,不由说道。
“本宫不去找皇上。”云妃道。
“那娘娘这是要去哪?”红霞好奇的问道,她伺候云妃近已有好几个月,从来不曾见过她深夜去会过什么人。
“那个给慈妃接生的女人。”云妃说完便不再开口。
自从给慈妃接生之后,云妃便将她安置在医女馆当差。由于有云妃的照应,她过得很是轻松。医女馆坐落在最东边,途中要经过泰安殿。路过泰安殿的时候,云妃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有熄灯,又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去。
“你说你是姐姐的侍女雪杨?那为何本宫记得,姐姐的侍女并不是梁国人?”云妃看着跪在地上的雪杨问道。那雪杨也不慌不忙的说道:“云妃娘娘,柔妃娘娘的先前的侍女确实不是梁国人,而是随柔妃娘娘一同过来的辽国女子。不过,她早在柔妃娘娘过来一年的时候,就因为私通侍卫,被乱棍打死了。奴婢是在她死了之后由柔妃娘娘提拔的。”
“原来如此。”云妃点点头,又问道:“先前你告诉本宫,姐姐是被皇后害死的。你可有什么证据?”
“奴婢潜伏十余年,就是为了给柔妃娘娘报仇,这就是证据。”雪杨美丽的脸庞,竟然看得云妃有些走了神。她已找人查过她的底细,确实如她自己所说的,十三便进了宫,十五岁开始侍奉柔妃。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她竟还犹如十八九的年纪,那般柔美。
“柔妃娘娘死了之后,奴婢想要去告发皇后,却被皇后的人连夜赶出宫去了。”雪杨回忆着当初的种种,红了眼眶:“柔妃娘娘待奴婢情同姐妹,奴婢誓死要替她报仇!”
看着她斩钉截铁的样子,云妃竟不知道到底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十多年过去,当初侍奉柔妃的人早已走的走,散的散,无迹可寻。她也查过十多年前的人事,奈何时间久远,其中的一些记录已经丢失,根本查不到。
“那你便在这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差人告诉本宫。”云妃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留下仍跪在地上的雪杨。她眼里的笑意渐浓。
城福宫,皇后看着手里打开的画卷,叹道:“沁宁,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回来寻仇来了?”沁宁从她手中接过画卷,看着一眼,说道:“她有何仇可寻?咎由自取罢了。”
“当初就不该让她活着走出这皇宫。”沁宁将那画卷卷了起来,说道:“如今她身上又添了一条人命,娘娘何必还要如此心软。”随手将画卷扔进熊熊烈火之中。
“可是。。。”皇后朝着扔出去的画像伸出手,犹豫着。
“沁宁眼里的小姐,向来是果断的。她犯的错,就该自己承担。这回,娘娘只需静静的看着便是了,其他的,都跟小姐没有关系。”沁宁拍着她纤细的手指说道。皇后最终没有再说什么,只看着那早已烧尽画卷的火炉,陷入了沉思中。
最终,齐正海的案子审理出来了,齐正海张成二人秽乱后宫,判以绞刑,正月底行刑。万淑人赐白绫三尺,即刻。齐妃因纵容侄儿秽乱后宫,降为嫔位,禁足半年,罚俸一年。
郑孟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绣着一副风筝刺绣。自己最不擅刺绣,只好挑了些简单的图案来学着绣。听了玉画的话,只微微抬了头,浅笑一声,又低下头,继续笨拙的捉着针。
“这回万淑人算是完了。谁让她总是针对小姐。”玉画仍在喋喋不休的说着,木慧自从先前的事,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只在一旁站着,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