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人死战的传统可以说是环境逼迫的结果,这种死战的传统融进血脉,代代相传,整个春秋战国的历史,所有诸侯都深深惧怕秦人,当时有一种说法,畏之如虎狼。
为何,就是这种在战场上敢拼杀的意志和决心,死战的传统让秦人无惧战争,而环境的影响让战争几乎陪伴每一个秦人男子的一生。
拿当年秦赵长平之战之战来说,秦国为对抗战国,先后集结全国适龄的男子走向战场,到长平之战后期,秦十五岁以上男子几乎全部从军,与赵人血战在长平地区。
秦人的一生,就是战斗的一生,从秦人进入渭水河畔地区,甚至更早的在西北高原放牧时期算起,每一个秦人男子一生的时间大部分都在战场。
苦战,死战,铸就了秦人骨子里那种男儿血性,也铸就了秦人那种坚韧不拔的品性。甚至到了后来秦人军队中的军功制度越来越完善,秦人是渴望战争的,因为战争带来的是衣食。是爵位。一听到要打仗,秦国的军队是欢呼的,是庆祝的。好像在说,战争终于来了,终于要打仗了。因为传统,因为生存,更因为骨子里那种血性和好战的因子。
而到了吕不韦认秦国国相时,秦人好战已经到了一个外人很难想象的地步,上战场,兵士不着甲,因为甲衣会影响他们的行动,会让他们的行动受阻,会影响他们砍敌人的脑袋。所以吕不韦提出了一个丢盔弃甲的方案,就是上战场的秦军不着甲,只是身着布衣。
如此好战,从战场上也能窥得一二,那时候的秦人上战场,往往一场仗下来,腰里别写敌人脑袋,手里提着敌人脑袋,咯吱窝还有一颗敌人的头颅。而若是骑兵,往往骑兵的马脖子下会挂着一排还滴着血的脑袋。
嗜血,好战,勇于上战场,高兴上战场,甚至上战场杀敌是一种你争我抢的事情。即使战争打成持久战,打成僵持战,秦人的士气依然还会饱满和充满吭奋。长平之战历时就很久,秦赵两国先后打了三年时间,三年之中,秦军的士气一直都保持的很好,无论是面对廉颇还是赵括,秦军始终士气旺盛,没有丝毫没有士气的时候。
有这样的传统和环境,秦人是不惧怕战争的,哪怕是艰苦的持久战和僵持战。战场上,父亲死了,儿子会穿着父亲的衣甲,持着父亲的戈戟继续走向战场。无衣描述的就是秦军这种死战的传统。
此时,这支秦军之前溃退过,那是有原因的,衣食不饱,武器缺损都是他们溃败的原因,而匈奴骑兵在云中郡势如破竹般的进攻,也是他们会溃退的原因。
其实,之所以溃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胡亥的继位和赵高的掌权,自然还有长公子的自刎和蒙恬的被追杀。
要知道,这些兵都是蒙恬带出来的,在知道长公子自刎,蒙恬被胡亥赵高追杀,这些兵哪里肯为朝廷卖力卖命,更况且,朝廷对他们也不好,克扣军饷,给予劣质的武器。快到冬季了,却没有丝毫朝廷给他们准备冬衣的消息。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就是一个雄将可以带出一窝雄兵。
匈奴攻打云中郡,云中郡的守军本身就受公子已死,蒙恬被追杀的影响,士气本身不高,加上匈奴骑兵来的极为突然,朝廷又不断克扣军饷断绝消耗品的来源,再加上匈奴骑兵得到马镫马蹄铁,骑兵战斗力明显上升,云中郡守军才会一败再败。
而此时,他们选择回到战场,不仅仅是死战的传统影响着他们,也是听到公子未死,蒙恬又来增援北疆的消息鼓舞。可以说,蒙恬和扶苏的出现,又让他们的热血重新燃烧,那缺失的魂魄又回到了身上。
那是血战的魂魄,是存在秦人心中铁与血组成的魂魄,铁血交织的秦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