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义原以为，对方的名字是升，或者是声，直到一天瞥到了对方的工牌，才发现是笙。</p>
他第一次知道还有笙这个字。</p>
听说对方是一个偷渡客，从外面过来扶光岛的，被抓到后，送到了厂里来。</p>
原来当了偷渡客，就可以分配到工作了！那段时间，厂里都在惊讶这件事。</p>
很多人靠近秋笙，询问怎么当一个偷渡客，是不是假装自己是外面来的就行了。</p>
得知要没有身份档案，才能做偷渡客，人们又散去了。</p>
陆明义有些失望，他还想着用这个方法，把家里的老妈弄进厂来。</p>
因着这件事，他开始关注秋笙。</p>
秋笙长得帅，干活也厉害。</p>
他被分配到了一个又难又苦的岗位上，之前有一个人转过去，因为总是学不会，被老师傅一直骂到转岗。</p>
陆明义原以为，秋笙也得被骂上好一阵。被分配带他的老师傅，刚见到他，就准备开骂。</p>
谁知道秋笙居然拿过仪器，当场完成了一个产品！</p>
老师傅可是还没示范啊！</p>
问秋笙怎么做到的，说是瞧了别的师傅在做，就会了。</p>
秋笙在厂里站稳了脚跟，线长很看重他，不是因为他会做那份产品，而是因为他的学习速度。</p>
厂里的产品会根据订单变化，今天做这个是一种做法，明天换了那个就是另一种做法。</p>
每到换新产品，全厂都得鸡飞狗跳一阵子，尤其是操作难度大的岗位。</p>
那时候，每一个能熟练的工作的员工都是宝贵的。</p>
可以想象，到时候秋笙一定会是这里面的一员。</p>
女工们围着他转了，包括在追陆明义的两个女工。</p>
工友们用这个打趣他，他只是笑笑，他更关心自己的弟弟妹妹。</p>
他关注秋笙，不是因为秋笙的容貌或是技术，而是因为秋笙的态度。</p>
在厂里，不管之前多活泼的，几周之后就得沉闷下来，可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秋笙还是原来的样子。</p>
虽然秋笙是新来的，但线长看重他，给了他许多加班机会，他只是加了几天班，就说不加了。</p>
说他是累了吧，他一副轻松的样子。</p>
说他懒散吧，他工作从不马虎。</p>
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加班呢？</p>
加班的机会多宝贵？</p>
两倍工资多划算？</p>
不加班，一个月最多两千五，两千五够干什么呢？</p>
厂里的住宿加伙食，都得一个月交一千，如果离了厂，起码要一千五到两千，才够生活。</p>
他是准备一辈子待在厂里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p>
到了中年，跟不上生产速度，就会被赶出去的，到时候怎么生活呢？</p>
陆明义想不通，他感到可惜。</p>
和他一样想不通的，还有许多人，其中一些人的情绪就不是可惜了，而是恼火。</p>
那些人看不惯这个新来的，准备找他的麻烦。</p>
陆明义听到，那些人商量把秋笙的工作服和工作帽丢掉。</p>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下一步一般是宿舍堵门，再下一步就是打骂。</p>
他有些同情，于是在秋笙的工作服口袋里放了一张字条，提醒秋笙，让秋笙注意一点。</p>
他没留名字，就算被那些人找到字条，也找不到他。</p>
大概是字条起了作用，变化产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