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文签订了新的契约之后，桃夭的所有担心都可以避免。</p>
所以哪怕契约明面暗里都好像苏文占了便宜，其实不然。只要她能控制住身体不走向失控，甚至能恢复正常，让苏文得到一点好处是理所当然的。赊刀人又不是计然家序列中的“讨债鬼”，如果能够达到目的，哪怕是吃点亏也是挣到了。</p>
看着羊皮卷化成一团黑烟，最终变成一个古怪的黑点，落在手臂上，然后消失不见，苏文便觉得，身体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但又没有不适感。</p>
而很快，这种感觉也消失不见。他了看外面依旧黑暗的天空，问桃夭道：“你是在跟扶鸾合作？”</p>
可桃夭却否认了这种说法：“想什么呢……要不是嫌弃他的骨头难嚼，早就把他吞噬掉了，他也配跟偶合作？外面不过是有共同的默契，目的也差不多，彼此之间，会有一些配合……不过啊，说来也奇怪，在灵狱里偶跟他可是没有什么交流的……不应该有这么深的默契，但这一次，我总感觉他会做点什么吸引内厂的注意力，在有些时候，偶也愿意做点事情让你们不要那么快抓到他，让他帮忙吸引你们更多注意力……这不寻常。”</p>
桃夭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似乎有些不适应，停了好一会才说道：“甚至有可能……有人在背后作祟，推动我们的之间的合作。”</p>
“这……可能吗？”</p>
苏文的额头差点又冒出了冷汗。</p>
桃夭跟扶鸾，可都是高序列的超凡者，谁能在他们毫无感知的情况下，可以左右他们的想法，让他们一起配合做事？</p>
谁有这样的能力？</p>
苏文陷入了沉思。</p>
“那得看什么途径的超凡者了。”</p>
不用担心失控之后，桃夭的心情似乎很好，愿意分享更多的信息：“小说家学派，高序列的超凡就拥有类似的能力，好像序列五五还是序列六，就有一个叫‘白日梦’的能力，可以通过空想，将生活中的人物拉入他编织的世界之中，按照他书写的剧情生活……还有计然家的序列四‘奢靡心术’，也能编造脚本，让特定的人进行，尤其计然家，他们的序列三就是最令人厌烦的‘讨债鬼’，当他们晋升序列四的时候，就喜欢玩弄人心，编造剧情，让人不知不觉中着道，最终成为他们晋升仪式中的牺牲品。”</p>
“真是神异……”</p>
苏文连声感慨。同时他也为桃夭的博学感到心惊。</p>
桃夭随口便说出了几个学派超凡途径的序列名字，这足以说明她在超凡道路上，走得足够深远。</p>
这还不止。</p>
真正让苏文叹服的是，桃夭随口说出的内容，能够让他轻易就听懂，这对超凡力量的掌握，已经炉火纯青，以至于涉及到超凡力量的名称，落在他耳中也没有丝毫的扭曲。</p>
“……你竟然听得懂，真是不错。”</p>
桃夭拍了拍苏文的肩膀，散成了一团黑烟，转眼就消失不见。</p>
“呃……你去哪里？”</p>
苏文有些急。</p>
“你身上！”</p>
桃夭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在苏文头顶传来。她依附在了苏文的别头发的木簪上，将木簪染成了一片深黑。</p>
“好吧……”</p>
苏文点了点头，随即他便觉得，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简单，把桃夭带到书院去，似乎不是什么好事。</p>
别的不说，步明飞可是被桃夭的契约害死的，步流烟此时还带着几位书院的先生到处找桃夭的下落，誓要与她决一死战，为后辈子侄报仇。</p>
只是从桃夭的角度看，她所挑选的每一个契约者，都是有该死的缘由。</p>
就拿步明飞来说，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法觉醒文气之后，便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辱族学中的一些潜力不错的年轻人，甚至还指使家中奴仆打伤打残数人。</p>
但人前他又装敦厚老实，先生对他印象不错，被欺凌的学生出身大多贫寒，就算告状也基本无人采信，甚至有人愤而自杀，自杀者便是在家里放了一把火，活生生地把自己烧死。</p>
桃夭与他签订契约的时候，便是利用步明飞内心的阴暗面作为引子，定下契约。</p>
步明飞的契约中，其中一个条款就是不能泄露签订契约，不然会以他以往所害死的人当中的一种模式死去。</p>
签订契约的时候，桃夭甚至还问过步明飞，是否要更改条款，可步明飞却不认为自己有害死过人，觉得这样的条款，对他根本没有约束力，毫无心理负担地签了契约，然后跟张?、孙野侯搓一顿后，人就没了。</p>
可步流烟可不会管这种是非恩怨，他只认他的学生，还是家族后辈被害死了，这个仇得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