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路雨依然冰冷又漠然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她了,瞬间心痛地都没有知觉,他觉得似乎有刀子割掉了自己的心,痛,又似乎不痛,胸腔内似乎又空洞了起来。
现在想起来,周望依然感觉自己的心,还在和六年前的心一起震颤。
周望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些艰难地对路雨说道:“你不要出去,我不会再碰你了,你好好睡觉吧!我就在另一张床上睡。”
为了让路雨放心,他立即去关了电视和电灯,走到另外一张床,并且从远离她的那边脱鞋上床,然后只是脱了外套,就背着路雨侧身睡下了。
路雨见周望在另外一张床上躺下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于是自己也躺下,其实她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恨周望,他也知道周望只是一时糊涂,以为通过占有自己就可以得到自己,其实她心里很乱,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周望这样的简单粗暴。
周望侧身躺下后,通过动静,他知道路雨也躺下了,只是两人都知道,彼此一时半会儿,没有人能睡着,但是谁也不会再说话。周望是不敢再说话,他心里认定了路雨不会再理他,他也想让自己彻底死心,不要对路雨抱有幻想了,所以他打算,明天一早,自己就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让他欢喜让他忧的女生。
周望几乎一夜没睡,早上还是五点多的时候,他悄悄起身,穿上外套、鞋子,拿起路雨织的围巾,放进自己的包里,这将是她给他的唯一纪念物,以后看不见她的时候,看到围巾就是一种怀念。
然后他默默地站在床前,房间里灯都关了,只有卫生间里的灯,通过没关上的门透光到房间里,周望在昏暗中,只能看见另一张床上的路雨,身上有缠着被子,也是背对着她,他不确定路雨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
默默地在黑暗中站了几分钟,他一直看着黑暗中路雨的侧影,心中有万分不舍,可是他知道已经无法挽回,最后狠下心,轻轻地走向房门,然后开门,再轻轻带上门。
周望出了宾馆门,除了路灯所在之处,其他地方还是一片黑暗,而且空气中还有很重的雾气,周望感觉很冷,可是心里感觉更悲哀。
他突然想逃离,他觉得多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个城市,心中瞬间充满悲哀的情绪,如同他看到眼前的那些雾气,怎么也驱散不了。于是他在路边等出租车,很快就有一辆出租车路过,周望招手,在开车门的时候,周望嘴里就喊道:“去火车站,越快越好!”
宾馆离火车站本来就不远,即使是在这样雾气的清晨,不到八分钟,出租车就到了火车站停靠点,周望付费下车后,快速走向地下通道。
白天熙熙攘攘的火车站,这个时候外面根本看不见人,穿过地下通道后,周望直奔候车室,他不想买票,他想看哪列火车最快离开这里去洪城,他要赶紧离开这个城市,他在候车室看到z65的终点站就是洪城,而且正在检票,于是他赶紧跑过去,跟检票员说到车上补票,或许是因为这个时间点本来就人少,或许是检票员也很疲倦,他都懒得废话,直接放周望进去了。
当火车发动,开始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周望透过车窗,心里忧伤与不舍交织在一起,路雨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可是他觉得他再也看不见她了,心又开始痛起来。
他拿出手机,给路雨写了一条信息,内容是“丫头,再见了!刚才离开房间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否睡着了,但是这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了,也应该恨我。
你叫我不要再联系你了,这应该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条短信了,我走了,再也不打扰你了,愿我亲爱的姑娘,永远快乐、幸福安康!别了,我爱的姑娘!”
他再次看了一遍内容,然后确认了发送,接着整个人就像虚脱了一样,没有一点力气了,也没了生气。
周望闭上眼睛,准备靠在车窗上休息一下,这时手机却响了,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的是路雨的名字,他的心又痛了一下,忍着悲伤挂断了电话,但是眼睛还是愣愣地盯着屏幕,过了几秒,手机又响了,屏幕上依然是路雨的名字,周望没再挂断,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手机,对面的乘客碰了碰他,示意他电话在响,他只好又挂断了电话。
其实,四个座位里除了周望,就是另外一个乘客,整个车厢里也没有多少人,周望的手机再次响起来,周望直接挂断了,但是路雨似乎铁了心,周望挂断,她就又拨打过来,最后成了两人在比耐心,周望不知道挂断了多少次,但是手上的手机又响了,对面的乘客也已经看周望挂断了无数次电话,这时开口说道:“小伙子,接了吧,你要是真不想接电话,早就会关机了。”
似乎一语点醒梦中人,周望心中震颤:“是哦,如果自己真的不想接她电话,早就可以关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