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从八十万禁军眼皮底下劫法场,谈何容易!计划必须严密周全,任何一个疏漏都将导致全盘皆输。
然而此时时间紧迫,容不得更多的时间思考。所有的计划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安排妥当,然后还需要一定时间赶赴法场周围摸点布置,展开行动。
宋奇神色凝重地望了一眼远处的由多安府的城墙所形成的天际线,它是如此美幻美伦,然而谁也想不到里面却隐藏着深重的杀机,而且即将会展开残酷的杀戮。
宋奇略微思考了一下,回头向晁虎说道:“晁虎大哥,你对城里比较熟悉,你给我们简单地介绍一下法场周围的情况吧。”
“好的!”晁虎答应一声,上前一步,向宋奇比划着手势,简洁明了的作了一番介绍:“法场在法安大街上,在相国府和大理寺中间,西面是相国府,东面是大理寺。从大理寺向南走半里路就是多安大街,沿着多安大街一直向东走三里就是多安城东门。”
宋奇静静听完晁虎的比划介绍,对于法场的周围环境和道路走向已经了然于胸。他的方位感非常强,这得益于他小时候对地理地图的兴趣。
“好的!”宋奇向晁虎点了点头,“我大概明白了!”
这时只见后面烟尘大作,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总教头花猛带着三百家丁从后面风尘仆仆地赶了上来。
花猛见明玉满面泪痕,又见本来跟着明朱公的晁虎出现在这里,向晁虎沉声问道:“晁虎,发生什么事了?”
“花教头,公爷被昏君定了斩立决,今天午时三刻行刑!”晁虎因为说多了话,嗓子有些嘶哑。
“什么?!”晁虎的话好像一个焦雷,在人们上空炸响。
家丁们呆了半晌之后,一个个都义愤填膺,捶首顿足,指天骂日,大骂昏君。
宋奇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对着三百家丁兄弟站立,目光从每一个愤怒得几乎扭曲的脸上扫过,这里有他认识的郝鹏敖豹等人的熟悉的脸孔,更多的是陌生的脸孔,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与熟悉的人一一打招呼,只能点头致意,然后向所有人高声大喊一声:“弟兄们!我叫宋奇,想必大家有人认识我,也有人不认识我,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营救明朱公!”
大家安静了下来,纷纷抬起好奇的目光,注视着宋奇,听听他要说什么。三百家丁中有一些人认识宋奇,更多人不认识他,但是大部分人都听到过他的名字。去年在梦岛,去年两次被黑衣匪贼劫持,特别是祝寿大会那一次,在梦岛展开了全岛营救,让宋奇的名声大噪,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然也有不知道的宋奇的,那是在宋奇离开之后才加入梦岛的。
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宋奇,大家(除晁虎之外)都知道,宋奇现在是陈国的将军,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不再寂寂无名的小伙计。
宋奇见大家张着期待的眼神望着他,他微微一笑,在空中挥舞着马鞭子,慷慨陈词道:“明朱公一生中善举无数,功德无量,施粥放粮,不知救活过多少人的性命,修桥铺路,不知方便了多少老百姓的出行,明朱公对百姓有大功,对天下有大功!”
“是啊!咱们公爷是一个出了名大善人,做了无数的好事!”众人听了,皆点头称是。
宋奇抬手指向满面泪痕伤心憔悴的明玉,义愤填膺地说道:“明玉以一个弱女子打退陈国二十万大兵,让卫国免以灭亡,有大功于卫国!而卫国皇上竟然听信奸贼西门柳的诬陷,把明朱公处以斩立决,还要把明玉处以斩立决!这简直是背信弃义,过河拆桥,滥杀功臣!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人听了,一脸的愤慨,有大骂狗皇上的,有大骂西门柳的。
“弟兄们,明朱公对我们或有救命之恩,或有养育之恩,或有教导之恩,或有提携之恩!”说到这里,宋奇想起明朱公对他的救命之恩,顿时心里一酸,一股热泪如泉涌了上来,夺眶而出。
宋奇这一番话,就像一个催泪弹似的,一瞬间就让在场之人无不落泪:但见那三百家丁,有满面泪痕的,有轻声啜泣的,有流泪叹息的,有失声痛哭的,有嚎啕大恸的。众人哪个没有受过明朱公的恩惠,凡有良心之人,哪个不对明朱公感恩戴德?
“弟兄们,现在我们的大恩人明朱公有难,我们要不要去救他?”宋奇眼含泪水,视线从一个个家丁脸上徐徐扫过,声音哽咽问。
“要救!要救!”听了宋奇披肝沥胆的演说,大家攘臂挥拳,群情激愤,齐声呼道:“我们杀进多安府,去营救公爷!”
“弟兄们!你们都是好样的!”宋奇向大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纵声演说:“我们这里有三百名兄弟,加上城里的兄弟,超过四百名!这是一支不小的军队!大家知道汉朝的班超吧,他只带了三十六名随从,就在西域纵横驰骋,平定了西域三十六个国家!我们的人数足有班超的十倍多,而我们的对手只是一个小小的多安府,难道还能难倒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