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气泡的变小，白子规开始感觉到周围的水汽越发浓重。冬天的水汽并不像水，反倒是类似一粒粒冰碴子，向着他体表的每一个毛孔覆盖了过去，试图侵入进入他的身体之中，将他的血气之力冻结，身体冻僵，冻在原地难以动弹。
当然，以白子规的血气之力，自然是不会被这些普普通通的寒气所影响，寒冷刺激着他的身体，反倒是让他越发精神百倍。而叶红蕖——大概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出海了，她更加能够适应这里的环境，只是浅浅笑着，环顾着四周，一副亲切又熟悉的模样。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熟悉只是错觉而已，大海之中许多景色相类似的错觉。毕竟，她前一次入海、回归走的都不是这条线路。
冬天的海绵看似平静到了死寂，但是进入了海底，依旧会有勃勃生机。海藻从海底长出，沿着流动的暗流漂浮着，就如同在风中飘舞着的彩带；形状奇异而又灿烂的贝壳、珊瑚、充斥着人的眼帘。
还有成群结队的小鱼从海中游过，有些好奇的看着白子规，轻轻碰触着他伸出的手指，痒痒的，但是又让人感觉很舒服。
气泡已经完全消失了。他运转着水行呼吸法，呼吸着冰冷的海水。一口海水灌入了他的气管之中，火辣辣的触感让他几乎要被呛到了，一口气险些就要吐出来，随后跟着灌入了他的肺中，让他几乎就要憋住了喘不过气来。
但是到了下一刻，他坚持运转着的水行呼吸法，就开始将那些水分中的氧气提取了出来，流入了他的血液之中，残余的海水则是伴随着排出的废气被一口气呼了出去。肺部虽然依旧火辣辣的，但是感觉却比一开始舒服多了。
身体不再沉重如同石头，而是变得愈发轻盈，顺着水流就可以轻易得做出各种动作，身法也开始恢复陆地之上的敏捷，甚至借助着水流的推力又有了加强的可能。水行呼吸法也随之越发熟练了起来，一呼一吸之间很快就变得如同陆地上的呼吸一般顺畅。
果然，水行呼吸法和他原本修炼的道元呼吸法之间，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只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些新的步骤而已，只要稍稍花费一些功夫，很快就能运用自如了。
“你感觉怎么样？”身后又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不复陆地之上的清澈悦耳，而且一字一顿的，很是缓慢。转头看去，叶红蕖的口中不断吐出一个个泡泡，引得白子规忍不住想笑。
看来她的呼吸法也还没有完全适应，至少还没能够做到在水中应用自如的地步。
“你看什么看？”她看着白子规不断抽动的脸颊，和明显在拼命忍住的笑意，凶巴巴得瞪大了眼睛。
……
“行了，快点赶路吧。”一顿爆锤之后，她飘然远去，留下白子规揉着自己的胳膊，苦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