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以前是个中级军官,后来在争战中伤了腿,无法继续为朝廷效力,而他的两个儿子也都先后战死沙场。他心灰意冷,就和家人一起搬到妻子老家。里正听闻,与其商量可否教村民一些防身的功夫,没想到他欣然应允了。</p>
于是这个人就开始教村民防身的功夫,还专门设计了几招防御野兽的招数。这些招数简单易学还颇为实用,使村民再打柴上山时碰到野兽也不再害怕。村民会了些基本的功夫,又求他指导指导村里的孩子们。于是这个退伍军官成了我们这些孩子的武术教练。因为他教了清源村几乎所有人,所以我们也不分辈分,都叫他“师父”。</p>
我们一般都在师父门前的山坡上练功,他总是拖着一条瘸腿来来回回指导我们。他的经历全村人都知道,也会有大人这样教育孩,“这好铁不能打钉,好男就不可以当兵”。</p>
今天一听我们要当兵,他当然不舍得让我们去冒这个险。回到家之后,只见母亲早站在家门前等我。我郑重地告诉她自己要参军的想法之后,我娘也郑重地给了我一通乱锤。吃午饭的时候,我又提了一遍,父亲道:“也不是不行,这男人农忙的时候种地,农闲的时候就要服徭役。国家打起仗来,这兵还是要去当的。起码聪当了兵,咱家就是军户,不敢纳粮全免起码能减不少。”</p>
我娘早在一旁不满了,道:“那要是战死呢?你倒是把儿子豁出去了。”</p>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爹放下碗筷,走进里屋躺下了。</p>
我怯生生地看着母亲问道:“娘,那我还去不去啊?”</p>
“爱去不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罢也放下碗筷进了厨房。</p>
家里对刀兵之灾是十分敏感的,听父亲我家本在边境居住,曾是当地做贸易的大户,rì子过的倒还算富裕。但自从国家和突厥的和平被打破之后,突厥便年年到边境烧杀抢掠,百姓的rì子痛苦难堪,年纪轻些的便押回去做奴隶,保条xìng命,而上了年纪的则就地杀害,手段很是残忍。</p>
那年父亲正巧与母亲一同回娘家探望,从而保住了xìng命,但除了他们之外,一大家族的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父母回去后,看到如此情景无比伤痛,觉得家亦无家,决定搬离此处,便急急收拾了些细软来到了这个宁静的村子,望rì子能够安和。</p>
我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发愣,到底去不去?我想着将来可能会战死,心头就一阵阵发紧,可是脑海中浮现出箐箐的笑容;高对我们无意的一瞥,那身上十几年的血光之气已经显现出一种令人生畏的气势;还有他周围的士兵,表情肃穆,浑身上下透发出一种凌厉肃杀的感觉,把人拒之千里之外。这才是男人心目中的应过的生活!我就下定决心:去!一定要去!</p>
第二天,有参军意向的人都齐聚到师父家里,看人数是昨天的一半左右。师父看着这些对军营满脸憧憬的少年愁眉不展,嘴里念叨着:“怎么会有这么多?”我第一次看见他的嘴角在不停的抽动。</p>
师父再次道:“战场很残酷、很险恶,别看你们现在信心满满,真正上去了只配做别人的刀下鬼!这样,现在正好是捕杀野猪的时节,你们zì yóu组队,以三天为限,哪一队能抓到野猪,哪一队才能去参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