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女子带着片片绿叶飞向黑雾,宛如天降的仙子。
但那片黑雾却显得更加狂暴,它们疯狂奔涌到天边,又狠狠地砸在了天锁关的废墟之中,将这片大地轰到四分五裂。
女子有玉佩护身,所到之处条状的黑雾们纷纷避让,不敢向她靠近一丝一毫。身处黑雾中心的浮屠生立刻察觉到了黑雾外的异常,他将两样乐器和宁然一同摔进了黑雾,只身迎向女子。
黑雾在半空中凝聚成形,一尊巨大的浮屠生在三息间出现在女子的眼前。黑雾中散发出的死亡气息让这女子不敢再向前一步,她缓缓落在崩裂的地面,仰望着藏在其中的浮屠生。
“蝼蚁,在本尊面前耍的小花样,都是无用功!”遮天的巨手朝着女子按了下去,浮屠生不会对任何生灵展露他的慈悲,就算是原先的那具身体,也不是什么呵护人族的善神。
黑雾化作的巨手在女子的头顶上迟迟按不下去,一道碧绿的球形能量罩在其周身显现,任凭天塌地陷,也岿然不动。
“你叫浮屠生,对吧?”女子笑吟吟地催动玉佩,破开了黑雾巨手,她更加喜爱这绝世法宝,动了一丝念头。“把你方才折磨的红发小子放出来,否则咱们俩,只能不死不休。”
“就凭你,也敢违抗本尊的力量?蚍蜉撼树,不知天高地厚!”浮屠生的本体从黑雾中杀了出来,他伸出一对利爪,想要破开那道屏障。
浮屠生的体型远远大过普通的生灵,以碾压的气势砸下。
“得了吧,你的力量之孱弱,就连冥主的分身也斗不过。在他老人家的面前,你只有挨打的份儿。”女子身边飞舞的绿叶穿过屏障,在叶子的表面覆盖了薄薄一层的能量,缓慢飘向浮屠生。
就算是天无常倾尽全力的一剑,也只能在浮屠生的蛇鳞上添一道白痕。但这些绿叶在浮屠生的眼中却无比之快,竟在后者不知不觉间,于手臂和躯体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浮屠生竟因此产生了痛觉,他闷哼一声,捂住受伤的躯体栽倒在地面。他可以控制和支配有智生灵的情绪、五感,也可以改造他们的血肉,但他本身却不曾拥有任何痛觉。
只要他愿意,便可以抽离生灵的血肉转化成自己的血肉,用来弥补身体的空缺。
“这是什么?本尊为何?”浮屠生只觉得全身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令他十分难受。他立刻尝试切断自身的感官,却毫无作用。
“你折磨人族,将他们当做泥巴般肆意揉搓的时候,他们的身上也会有你感受到的超过百倍的伤痛,只是你从未体会过罢了。”
女子依旧笑吟吟地望着脑袋比自己的身体还高了三倍的浮屠生,后者匍匐在她的能量罩前用手臂强撑,脸上的痛苦神色被绿光映照,显得更为阴沉。
“这宝物的力量还真是不多见,凡间的木修若是能将其力量解析出半成,怕是直接能够成为新生半神。”
浮屠生的痛觉被放大了无数倍,这是他也能够做到的事情。但在玉佩的压制下,他也无法对自己加以改变,只能俯首称臣。
“本尊愿意放出人族,从此不再干涉凡间。”浮屠生用蛇尾将黑雾中的宁然托了出来,慢慢放在女子面前。“拿去吧,我们自此两不干涉。”
浮屠生的蛇瞳则死死盯着女子,在她解除屏障的瞬间,立刻操控黑雾钻入地下向她侵蚀。女子却没有因此受到惊吓,只是带着可怜的神情抱起血肉模糊、意识不清的宁然,看了浮屠生一眼。
她飞出去的绿叶在斩出一道道血痕的时候,就藏在了浮屠生的体内,以幻象迷惑了浮屠生的双眼,让他误以为绿叶们被他释放黑雾所吞噬。
绿叶在浮屠生的体内纷纷爆开,在其体表炸出了一枚枚细小的血洞。浮屠生吃痛中挥手施法,想要将二者包裹在黑雾中带走,女子却将玉佩飞出掌心,悬在他们之间。
“就算我能借助其中的力量,也无法将你彻底抹杀。不过在我看来,封印你这邪神,还是绰绰有余的。”女子笑着旋转操控那枚玉佩,上面雕刻着两枚天界符文,用人族翻译的话,称作‘如意’。
碧绿的力量从玉佩中倾泻而出,带着怨恨的浮屠生体积却变得越来越小,本来如同一座小山丘的他,现在变成了半人高的存在。
“待本尊破解了这道力量,将会变得更加强大!到那个时候,本尊定会……”
浮屠生的侏儒身体不受控制地盘旋在一根石柱上,从蛇尾处慢慢变成了碧玉的状态,向上蔓延。他的灵魂被析出,钻进了破损石柱的裂缝,透出邪恶的墨绿光芒。
他的双臂交叉放在胸前,龇牙咧嘴的模样有几分可笑。女子又用玉佩将宁然浑身的伤痕治好,在检查他体内的火珠时,差点引火自焚。
“恕我无礼,给天神赔个不是了。”
若不是有玉佩相助,当宁然醒来的时候,身旁极有可能会躺着一具焦黑的尸身。女子小心翼翼地带着宁然飞向东方,将其送到同伴身旁。
就只有一片不合时宜的杂草能够证明女子的存在,但天无常和正心鉴二人无法对众人说明这一切,他们的记忆愈发模糊,也不清楚宁然是如何完好无损地躺在他们身旁。
正心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摸索自己缝制的夹层口袋,摸到了那枚玉佩。在重重吐了一口气之后,他似乎记起有人借走了宝贝玉佩,却欲言又止。
“管他呢,宁然平安无事,就够了。”
浮岛的东区森林中,伯无霜和妒枯正在大声呼唤着钟黎捷,并简短地表明了来意。但森林中飘忽不定的白色火焰却没有在他们面前显形,反而告诉二人,宁然此时平安无事。
“怎么会这样?宁然大人真的安然无恙吗?”妒枯担忧地望向南方,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