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少年已回过神来,迳向铃儿俩走来,突然下跪道:“谢谢二位姊姊刚才相救。”众人听的这少年竟然会说汉语,均是吓了一跳,赵芸儿奇道:“你竟会说汉语,是谁教你的。”
那少年道:“我本来就是汉人,自北方陷于金朝后,爹娘就带着我来到此地,经商为生,但在此处,常受此地土豪恶霸欺凌,不久之前家财复又被哈塔尔派人强行抢去,以致爹娘忧愤而亡,其他东西他抢去也就罢了,唯有这只玉镯却是我娘之物,我说什么也要拿回来。”
赵芸儿听了勃然大怒道:“这哈塔尔太可恶了,我去找他,叫他把财产还给你。”
闵子骞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心道这位公主真是天真的可以,如今天在大宋国境,她自有权势主持公道,但在这大漠之处,他们能保得明日平安与否都尚未可知,遑论要替这少年出头了,更何况弱肉强食,各地皆有,即便大宋国内,亦多有所在,只是这一节就先别对赵芸儿说了。
闵子骞接问道:“你姓名如何称呼?”
“我爹姓岳,帮我取名承佑。”闵子骞听了心头猛然一紧,他虽不认识少年,但有种感觉告诉他,这少年以后的命运和他是紧密相连的。
当下便对少年说道:“那哈塔尔的手下在众人面前收下了玉镯,回去发现不见了必然会到处找寻,甚至再来寻你晦气,你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
那少年眼眶一红低声道:“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
赵芸儿见这少年岳承佑状甚可怜,便道:“你就跟着我们回大宋去吧!”闵子骞听了一愣,欲阻止已来不及,那少年喜形于色,直向众人道谢。只闵子骞心里叹道:“我们自身的麻烦还不够多吗?这公主还要来加油添灶,但看那少年欢喜的模样,也不便拂逆其意,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蒙人因游牧而时常迁移,多以营帐为居所,即便是兀赤在可敦城的住处,也只是个较大的营帐,外观上与其他营帐看起来实无相异之处,只在帐顶上挂着旌旗,门口多了侍卫而已。
闵子骞和随行的使节官员及张公公商量后,便带着自江南携得的礼物,迳往兀赤营帐而来。甫到得营帐前,几名侍卫大汉便伸手拦住,见是几个汉人,随即大声斥喝,便要将闵子骞等人撵出去,那通译的老者急忙道:“这几位是来自大宋的使节,请帮忙通报兀赤大人。”
几个大汉听得此言,看了看闵子骞等人的模样,哈哈大笑道:“管他是哪里来的,南朝人多卑鄙不守信义,兀赤大人最厌恶的便是此等之人,快快滚了,免得皮肉之痛。”
那随行的使节官员听的通译老者如是传达,心下恐惧,便要离去,闵子骞道:“让我来试试。”其时他已自那通译老者处习得几句蒙语,已然能听说一般的话语,便以蒙语迳向那守卫道:“请传话与你们大人,说是日前在大漠与他见过面的汉人求见。”守卫听得此言,面露惊奇之色,对这貌不惊人的汉人青年居然如是说,均有不信之意。
闵子骞知此时若不施点手段,难以释二人之疑,随即递上一礼物,当二人伸手来接时,当下潜运玄功,那二侍卫手方一触礼物,竟是全身一震,双手一麻,东西随即往地上掉去,闵子骞不急不徐的以脚轻轻一勾,礼物复自弹起,又回到二侍卫手中,二人见状均是惊骇不已,一人随即大喝道:“你这是什么魔法,敢捉弄于我们。”
闵子骞微笑道:“我手不是好端端的平放着吗?”说罢便再次将礼物递去,那二侍卫这次有备而来,手上使劲,只见的手臂上青筋暴露,一双手臂涨得有碗口粗细,这次他们准备妥当,方伸手过来,岂料得甫一接触,全身又是一震,那礼物仍是往下一掉,闵子骞这次随即躬身接起,在未着地前,即伸手抄住。
二侍卫此时已知是闵子骞搞鬼,怒气一生,大吼道:“哪里来得混小子,敢戏弄我兄弟俩”随即提起拳头便往闵子骞打来,众人见了均自大惊,只见得闵子骞不避不让,坦然以胸口受了这拳头,那大汉一拳打中,正自高兴,却见着手处如中棉花一般,软绵绵的绝不受力。他心下吃惊,第二拳随即全力击来,拳头甫一及身,又是打在空处,此时他已知闵子骞必有古怪,便以手揪住闵子骞,一脚便朝他下盘拐来,本拟这一下将他绊个倒栽葱,岂料却如撞铁柱,闵子骞只轻轻在那大汉上身一拍,那大汉全身一麻,手脚便使不出力来了。
闵子骞笑道:“现在可以麻烦二位替我们通报兀赤大人了吗?”
一侍卫见情况不对,即刻飞奔进帐去,只见得兀赤和得几个人走了出来,兀赤乍听手下通报有人前来闹事,本是气冲冲而出,待见得是闵子骞,脸色登时和缓,即道:“你是上次那汉人,很好,我还没奖赏你阻止了我二兄弟的争斗呢!”
兀赤让闵子骞等人在下首坐了后便道:“你是何人,来此地做什么?”
闵子骞正欲回答时,旁边一人便道:“兀赤,昨日便是这几个汉人在市集之上打了我的手下,好大的胆子,竟敢到这里来逞威风,是欺我等无人吗?”
闵子骞知这人应该就是哈塔尔了,他早已听说兀赤不喜汉人,如果再让此人在旁搧风点火,后果实难预料,便道:“不错,我等昨日是在市集上和哈将军的部属遇上了,但在市集之人均可作证,有谁看得我动了一手,出了一脚呢?”
哈塔尔登时语塞,他们虽然强横霸道,但蒙人极重诚信,不喜撒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