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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通天路·空山夜雨(1 / 2)

 入夜,宴席散了,陆九阳几个回到客堂继续议事,弟子们和孩子们都吃得饱饱的,回到住处上床入睡,只有天一无心睡眠,一个人独坐在桌旁,拿出包袱里的鸟蛋捧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又一个人守着烛光默默地发呆。

他的思绪很乱,飘忽不定,他努力回想着在童年记忆里还能回忆起来的历历往事,追忆着这两年跟随着老爹老娘从东域到西域的种种艰难坎坷,又想起了爹娘对自己的疼爱与教诲,他们老两口慈祥的面容仿佛就在他的眼前隐隐浮现,孤叟的嘱托也似乎就在他的耳边悠悠回荡

“天一你记住,你是西域洛国人氏,洛神道之子,天下第一英雄之后!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不能忘记你的身世,我和你娘把你养大,但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换做普通的孩子也许爹娘永远不会把你的身世告诉你,可你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你生下来注定要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要经历得多,承受得多!苦你要学着吃,痛你要学着忍!现在你长大了,老爹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就是要让你的身子骨更硬实些,更快地长大,很快我们就要到洛国了,前面的路或许你就要一个人走了”

“天一,天一,天下第一!孩子你要记住你的身世和你的使命,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得更多,知道你的生身父母,知道你的家国仇恨当然你也别忘了你曾经有一个老爹一个老娘,你还要记住,你还有一个姐姐,我经常在梦里梦到她,她唤着爹,叫着娘,我相信她还活着,她没有死!你一定要去找到她”

年少或许不知道愁,不知道怕,可天一却清晰地感到有一股情绪重重地压在他的心里,总是挥之不去。“我是谁?我的亲生爹娘到底是谁?洛凡山是个什么地方?洛神道又是什么?”他幼小的心灵里藏了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

天一又想起几天前,早上还给老娘喂了饭,给老爹用热毛巾擦了脸,临出门的时候还没忘了跟二老耍个滑头、贫个嘴,可没想到晚上回来就和家人阴阳两隔,而且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爹惨死在自己的面前。

每当天一想起那一幕,心里就阵阵揪心地痛,他的眼眶湿了,抑制不住地想呐喊,想大声地喊一声爹,叫一声娘,可是他回头看了看已经睡下的小伙伴,他又强忍着这股情绪,低下头默默地饮泣!

“娘!娘”床上的清雨在梦中轻轻地梦呓,天一起身把鸟蛋塞进包袱里,来到床边看着清雨。

“娘,你要去哪?你别跑,你等等我!娘,娘!”清雨身子一怔,猛地睁开了眼睛。

“清雨,你怎么了?”天一关心地轻声问道。

“我梦见了我娘,她刚刚还抱着我,亲了我,可转眼就往天边跑去,我娘一边跑一边回头朝我笑,我使劲地追啊追,可是怎么也追不上!”

“没事儿的,你是想你娘了,清雨。”天一安慰道。

“嗯,我好想她!”清雨黯然神伤。

“你娘,月娘娘的手可真巧啊,我老娘眼瞎,我衣服破了都是月娘娘帮我补,一针一线的,补好了和新的一样一点也看不出,她做了饭还常常给我们送过来,月娘娘和我的亲娘一样,我也想她!”天一回忆着说道。

“天一哥,你怎么还不睡?”清雨往床里挪了挪身子,示意让天一上床陪自己。天一脱了衣服,爬到床上和清雨紧挨着躺下,二个人睁着小眼儿看着房顶,听着另一张床上传来的大头呼呼的鼾声,彼此悄悄地说着自己的心事。

客堂里,几个门派的英雄豪杰全无睡意,围桌掌着灯议事。大山里下起淅淅沥沥的细雨,还起了风,雨水打在窗户上吧嗒吧嗒地响,像是这春城山上正有神灵在空山风雨中轻轻细语。

“大哥,我们要尽快动身了,北魁人的大军已经打进了洛国的境内,虽然多重山峻岭,但如果没有有力的阻挡,应该很快就能推进到洛国的北大门北洛城了!”慕青云对陆九阳说道。

“是啊,时间是很紧迫了,”陆九阳转头问乘风:“乘风,可有什么消息?”

“有,近日有红教、明山会、太仙道、八郎门、玄极派、松眉派,还有我们春城派同门师兄送来的前方书信!五娘你去取来给天师看!”

五娘从一木匣中取出一摞书信递给陆九阳,陆九阳一封封取出细细地品阅,看完一封便递给慕青云再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看完所有书信,陆九阳抬起头来思忖道:“看来,军情相当严峻,北魁人一路冲关破城,所向披靡,十万大军从北域一直打到西域纵深,如入无人之境,照此下去,北洛城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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