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雷战这话,纪阳心里咯噔一声,语气之中带着疑惑:“雷兄,这又是何苦?你就算不相信兄弟我,总要相信前辈他老人家吧,离开这霸雷门,又有什么好去处?”
雷战听完苦笑着摇摇头:“兄弟,不要再说了,我意已决。”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和自己同过生死共过患难的人,纪阳心里,对自再次产生了否定。
自己,怎么就这么弱呢,先是不能和师父庄若清回问天门,紧接着曾炽的事情需要大姐和小玄出来收拾残局,然后小玄被困在石头里自己也救不出来,现在雷战为自己拼命,丹田破碎,自己却对于这些事情,都毫无办法。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眼前这巨大的坛子之中散发出来的有些刺鼻的味道,可以解开自己心中的忧愁。
“雷兄,这一碗,我敬你,如果不是你拼命与我并肩对敌,恐怕此刻我已经命丧施怡红和沈君涛之手,谢谢雷兄。”
说完仰头灌下一碗酒。
“兄弟,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总要跟随自己的心去做一些事情,才能不会那么遗憾,如果让我跟那婊子和狗一起同流合污,我是万万做不到的。”雷战说完,仰头灌下一碗酒,语之中,充满感慨:
“师父他老人家为我已经做的够多了,我不想再让他替我操心,虽然师父实力强大,为真仙境强者,但是那三力生生花和四叶真草,只为至品凡药,却是世间罕见的至宝,既然修复丹田的可能性不大,又何必在此多费时间,不如趁着这有生之年,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岂不快哉!”
看着雷战看似豁达,实际上无比苍凉的表情,纪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刻的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自己要变强,变得无比强大,获得更加悠长的生命,有实力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大姐不再受威胁,小玄能够脱困,雷战的丹田也要修复!
我要变强!
想到这里,又舀出一碗酒,仰头喝下。
口中的辛辣,伴随着有些眩晕的感袭来,嗓子也变得有些发热。
“雷兄,能说说霸雷门么,前辈和大长老的事情,还有你和雷傲的事情。”
听完纪阳的问题,雷战仰头灌下一碗酒,摇了摇头,似乎有点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没什么,雷傲是我堂兄,我们同出一族,他是大长老的弟子,而我是师父,也是霸雷门主的弟子。师父和大长老是师兄弟,但是他们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公,是上一任霸雷门主,把门主之位传给了我师父,让我师叔,也就是大长老辅佐我师父,这些都是师父跟我说的。”
说到这里,雷战的眼神盯着篝火,似乎陷入了沉思,努力想要回想起以前的记忆。
“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和雷傲,由于打小力气大于同龄人,加上我们家族又有些名气,便被送往霸雷门,可能也有些天赋吧,大长老当时便收了雷傲为徒,而我则被师父带走。”
仿佛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勾起了雷战的沉思。
“那个时候,我与雷傲关系还并不恶化,经常还在一起切磋武技,探讨修炼,只是后来,被大长老发现了,就慢慢断绝了来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一次次的门内弟子比武中,雷傲的实力突飞猛进,我努力修炼也赶不上他,就这样我们变得越来越疏远。”
听到这里,纪阳大概知道了雷战和雷傲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能猜想到常昊乾和庞远继,为什么会恩断义绝的大致原因。
没等纪阳说话,雷战又慢慢说道:“起先我并不知道师父和大长老关系这么差,直到有一次,门内弟子比武,雷傲想对一个师弟下死手,被师父出手阻止,要惩罚雷傲,而大长老则出来护短,当着众多门内弟子和各大长老的面,与师父叫板,才隐约觉得不对。”
说到这,雷战仰头又灌下一碗酒,眼神看向天际,有些感慨,和失落。
“师父那时候才告诉我,他与大长老历来关系不好,师出同门,但是由于实力比大长老强些,做了这门主之位,而大长老历来心高气傲,不服师父他老人家成为门主,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实际上处处作梗,不想让霸雷门光大,而师父念在同为师兄弟的情面上,虽然能够胜得大长老,却对其处处忍让。”
纪阳边听边点头,接着话说道:“然后这次前辈因为要突破,不巧中了血毒蜂的毒,被常远继知道了,知道前辈仙元力被吞噬,修为倒退,便在暗中准备,等到前辈彻底坚持不住的时候,出来好好羞辱一番,好名正言顺的坐上门主之位,甚至是置你们师徒于死地,只是兄弟我不懂的是,大长老在这门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如此执着于门主的位置呢?”
听着纪阳的分析,雷战眼中投来赞许的目光,眼前的少年,不得不多心思缜密,能够从先前的话里,分析出很多事情,随后苦笑着点点头说道:
“不错,师父中毒已有半月,大长老便处处作梗,到处耀武扬威,把自己的身份提到了和门主一样的高度,他心知这血毒蜂之厉害,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不便动手,便把大权抓在手中,隐隐有篡位之意,只是其他几个长老没有说话,也就听之任之了。”
“大长老之位,虽然在门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始终不是门主,对于门内大事掌有绝对的权力,始终屈居于门主之下,加上其素来心高气傲,争强好胜,也就不难理解门内现在是这样一种情景了。”
纪阳点着头,眉头紧皱,看来,这六大门派之一的北州霸雷门,也不太平啊。
“不过兄弟不必担心,今天大长老已经与师父他老人家恩断义绝,带着雷傲叛出宗门,想来接下来的日子,会好过很多,只是老哥我,不能在这继续陪你修炼了。”
说完雷战又是苦笑一声,叹了口气,仰头灌下一碗酒。
“雷兄,不必如此消沉,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喝他个痛快!”
想来想去,纪阳也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借酒消愁。
两人同时举起了碗,仰头喝下。
跳动的篝火仿佛衬托着二人的豪迈,天空的皓月和明星又像是此刻二人的心情。
狂放中带着落寞,热烈中带着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