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哪里好笑?”针孔的疼痛消失了,转而化为疲软和短暂的失神,宦诚明白自己上套了,但是他想不到如何逆转这样的局势。
不,其实很容易……
但是心底的一个声音似乎在说:“为什么不将计就计呢,你难道对皇帝没有怨恨吗?“
确实,皇帝……他本该是我的仇人,是我最想杀死的人。
在面前这个人的嘲笑中,他心中压制已久的冲动像是洪水猛兽般吞噬了他的理智——逼迫,诱惑,利用,嘲笑……皇帝对他是何等的轻视,皇宫里的人的话语是何等的鄙夷。
周围的阴影似乎包围了他,在哈哈大笑,世界在旋转变形,台阶和烛火在缓缓消失。
“皇帝!!!!”
宦诚在失神前怒吼出声,在恶意的阴影将他吞没前。
而后过去的苦楚在药物的诱导下从心头涌出,循环的台阶与身边的烛台在崩溃中化为了虚影,而现实在虚影之后显现。
这是一台遁地的探测机,它行驶的声音有些大,在挖掘着较深层的岩石向更地下前进,蓝色的全息操作台在勒文的身后浮现,钢铁制成的内壁,明亮的灯光,将刚才的阴暗瞬间驱散。
刚才周围的景物,只是投影技术制造的幻影。
宦诚在地面上发生爆炸的一瞬间便被接入其中,他所见的地道、台阶,完全是不存在的虚影,他也并没有从台阶上滚下,只是因为爆炸的声音而短暂失去了意识,也就在那时,勒文将类硫喷妥钠注入了宦诚的身体。
它能让人重回过去的快乐,也能让人陷于过去的痛苦。
“我没有讲我的故事,原因就是。“勒文对着失去意识的宦诚微笑着说,“我想在路上,听听你的故事,你或许不是个傻子,但绝对是个……。”
“懦夫。”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
你问我那时发生了什么?
寒冷,悲伤,痛……抱歉,我只能回忆起这样的感觉。
毁灭……我的国家?
啊……,啊!啊!!我不想说,我不记得,我……
绝望,胆怯,弱小……
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只不过是个胆小鬼……
你说的……
我,我,那些是……
不,不是,我不想这样啊,我不想的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痛!!
勒文还是第一次见到被注射类硫喷妥钠后出现这样反应的人,仿佛是要从药物的束缚中挣脱,也像是要从自己的过去里逃脱。
本来这种药物是麻痹神经来进行审问的吐真药,但是此刻却像是狂躁症的诱发药一样,在一个个问题面前,宦诚疯狂起来,痛苦地抱着头颅怒号。
为了防止宦诚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勒文又拿起了注射器,拉住宦诚扶头的手,将一管新的类硫喷妥钠注入他的身体。
宦诚并没有挣扎,反而紧紧拉住了勒文的手。
镇定剂让宦诚进一步失去了力气,但他的手丝毫没有松动。
救救我……
“怎么了?”勒文的声音。
药物将宦诚带回了那个他不愿面对的过去,他又变成了那个机舱里无助的屠杀者,疼痛在他的内里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