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利的刀很快,快到不可思议,快到令人发指。
那是寻常人很难去想象的刀速,尽管瑞博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但是依然会忍不住去思考一个问题:这真的是人类的刀法所能达到的速度吗?
每一个周日的夜晚,瑞博都跟着达利,在雅思托下城区永恒的黑夜里寻找那些售卖以太的黑帮成员,这似乎是达利生活的主要来源。
让瑞博好奇的是,为什么这么久了依然没有人来找达利的麻烦,雅思托的黑帮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我每次都会很好的处理尸体。”达利是这样回答的,每当说到这个话题时,他的脸上总会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笑意。
达利的身上有很大的秘密,瑞博这样想,但是他没有去询问达利,因为他知道,达利不肯告诉他的东西一定是为了他好。这种好意不一定是正确的,但肯定是达利慎重考量过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达利狩猎的目标越来越庞大,从落单的黑帮喽啰,再到小股流窜的团伙,再逐渐到一些初具规模的黑帮组织。
好像随着瑞博学到的东西越多,达利也越发的大胆起来,有时甚至会去攻击一些大组织的边缘人员。
“你不怕吗?”在一次狩猎结束后,瑞博皱着眉头问达利。
“我感觉你的手法越来越粗犷大胆了,这样迟早会引发别人的注意的。而且你为什么只杀贩卖以太的人,下城区的贫民非常需要以太,只有以太才能让他们不至于被悲惨的生活吞噬。”
“你错了。”达利耐心地擦拭着长刀上的血迹,眼睛却盯着瑞博,目光中带着一种瑞博无法理解的愤怒,“当人们拿起以太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生活吞噬了。”
“什么意思?”瑞博无法理解达利的话。
“雅思托的上城区居民从来不会使用以太。”达利回答,“你好好想,想明白这个事情。”说完,达利就收刀入鞘,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剩下瑞博一个人在客厅里陷入沉思。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瑞博在达利的手下大概学习了半年。在这期间,每次狩猎,瑞博就是简简单单地跟着,从刚开始经常因为脚步声等原因被人发现,到偶尔达利不转身都无法确认瑞博是否还跟着。
瑞博的学习速度很快,特别是一些身体使用方面的,瑞博很快就能灵活运用。
“你好像很不在意你自己的身体。”达利在瑞博练习身体柔韧性时摁住了瑞博,那个时候瑞博正在压腿,整个腿部向前弯曲到一个令人害怕的程度,“身体是我们很宝贵的东西,不要对它这么狠。”
“我知道了。”瑞博轻声说道,但是不以为意。
那一个周日的夜晚,达利失误了。
直到瑞博用自己日益健壮的双手硬生生扼死了一个悄然从背后摸过来的黑帮小卒,达利才反应过来,这个他眼里的小孩子,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拥有了徒手杀死成年人带刀歹徒的能力了。
“你下个月开始练枪。”达利在那个黑帮小卒的身边沉思良久。
于是瑞博从每个周末夜晚跟着达利出去狩猎,转变到每天晚上去达利家附近的地下靶场练枪。达利很慷慨,支付了靶场老板一笔相当丰厚的费用,瑞博借此可以在靶场里熟悉各种门类的枪械。
不过瑞博练得最多的还是最普通的手枪,按照他的说法:
大狙虽然很帅,但是在雅思托这种地方,你能拿着大狙在街上走动吗?
雅思托是很乱,但是并不是毫无管制的。政府在黑帮和斯维塔上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对于平民百姓还是相当严格的,重型武器是政府的逆鳞。
很快,瑞博的枪法也开始精湛起来,不过打靶子终究是打靶子。
当达利让他带着自己的手枪独自出去狩猎的时候,瑞博还是带着一身伤才回来。当瑞博跌跌撞撞地走进房子的时候,达利恼怒地在瑞博的头上敲了一记,随即带着长刀出门了,直到过了三个小时才疲惫地回来。
“我记得我教过你,血迹是跟踪一个人的好方法之一。”达利如是说道,“即使是在雅思托这种天天下雨的环境下,一些鼻子灵敏的人依然能够在雨水里找到属于你的血腥味。”看来达利是出去收拾瑞博留下的痕迹了。
在后来的日子里,达利依然跟着瑞博外出,不过不会再让瑞博中途离开了。
他为瑞博完整地展示了如何处理尸体的方法,那把高温长刀可以轻松地切开一切物体,就连扩张改造的钛钢义肢在它面前都如同薄弱的纸张一般。
如此无物不摧的长刀再搭配上达利那快如闪电的刀法,一具尸体在达利的手里完全撑不住两分钟,就会被切成只有指头大小的碎肉碎骨头,完全看不出原本属于人类的一点点特征。
碎肉化的尸体通过过雅思托随处可见的排水口,进入地下水道的净化循环里。
“这就是我的处理方法。”达利这样告诉瑞博,“以后你也可以这样弄。”
可瑞博并不是很信,他总感觉达利常用的处理尸体的方法,应该和他那件总是能洗出来一些断手碎肉的夹克有关。当然了,瑞博也没有傻乎乎地去询问。
那一晚过后,瑞博的枪械课程就结束了,那一晚过后,瑞博也长了一岁,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