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们的唐船吗?你们怎么会有战船?”李将军边看边问。
杜环叹息道:“我们在怛罗斯战后,一路流浪,在外十余年,后来遇到了阿拉伯商船才回到广州,遇到了我叔叔杜佑,打算回长安再说,但因为战乱,上错了船,居然上了遣唐使的船,结果又误入东瀛,一言难尽。”
李将军问道:“你是杜佑大人的侄儿?”
“正是,本来想等安史之乱平定后回家的,结果到了东瀛,被迫去造船,谁知这东瀛造船想报当年白江口之仇,所以,我和这些被强迫做苦力的一起烧了他们的船,夺了两只船,才逃离东瀛。”
“杜参军,安史之乱已经平定,如今,玄宗皇帝、肃宗皇帝都已经大行,当今天子乃是沈皇后的丈夫,当年的兵马大元帅,东瀛想报仇雪耻?那是白日做梦吧。”
“啊?”杜环有点惊讶。
“你说有两只船,那另外一只怎么没在一起啊?”
仙人听了插话道:“本来我们夺船想避开东瀛阻拦,向东绕道再折返,结果遇到风暴就分开了,我们漂流到了流鬼国,后来干脆与在流鬼、夜叉、鞠国转了一圈,以天朝身份与他们通好结盟了。”
“结果途径此地遇到你们被当成海盗。”杜环笑了。
李将军道:“我看,你们一起的另外那只船被海盗劫了,到处烧杀抢劫。”
杜环似乎有点明白了:“难怪这里的老百姓把我们当成海盗,如今怎么办?”
“怎么办?杜参军,你是军人,你们几个也都是安西都护府的士兵,应该知道军人的职责所在,本将军在此代表朝廷保一方平安,剿灭海盗自是当前的最大任务。”
“我们明白了,将军,你有什么命令就下吧,我和这些一起死里逃生的伙伴愿意为朝廷效力。”
李将军非常满意,就拍了拍杜环的肩膀:“果然是高大将军的士兵,不错,可惜了,高大将军死的冤啊。”
杜环和乐隈、昆仑听罢都哭了起来。
李将军看了看昆仑道:“你就是李嗣业将军最厉害的陌刀队士兵啊?”
“是的,将军。”
“安西李嗣业,陌刀杀怕西域鬼啊。”李将军笑道:“幸亏有你们这些将士才保证我大唐在内乱之时不受外敌侵扰。”
杜环似乎想起了什么,就问道:“将军可知我那兄弟郭昕的下落?”
李将军非常奇怪:“你与汾阳王家什么关系?”
“我与他们没关系,我跟郭昕是一起当兵同患难的生死弟兄,据说后来他先回到了大唐。”
李将军叹息道:“你不知道啊,如今朝廷乱局啊,自从安史之乱在几年前被平息后,各地节度使拥有了土皇帝一样的大权,包括这边的新罗、渤海都想称王,郭昕被朝廷打发回安西去了,怎么,你还想回安西?我看不如留在我们这里算了。”
“将军的意思是?”
“刚才不是说了吗,帮我一起剿灭这股海盗,如何?”
杜环想了想道:“好,我们一起来追剿这海盗吧,毕竟也因我们而起,不过,任务完成后,你得放我们回去。”
“回长安?”
“先去先人坟上烧个香,然后回安西,跟郭兄弟一起继续戍边。”
李将军爽快答应了,并让莽泰他们犒劳杜环与士兵。
犒劳会上,杜环把与流鬼、夜叉、鞠国的通使盟书呈给李将军。
李将军看了看道:“想不到杜参军为朝廷做了一件大事啊,功劳可比那汉张骞啊,那地方我们想去都去不了,却让杜参军办妥了,等你回长安直接向陛下呈报吧。”
“不,将军,还是请您代为送达京师吧,我们这次追剿海盗祸福难料,不想让这些重要的东西葬身海底。”
李将军觉得有些悲壮,不由得更加佩服安西都护府的将士:“来,干杯。”
第二天,杜环几个与李将军商议,把船上老弱病残留下,补充了一些能上船的士兵,然后准备上船出海,寻找海盗,伺机剿灭。
“估计他们据点就在对面的虾夷岛某个角落,新罗、渤海这边不会有的,不过,他们也可能去抢劫那边的村子。”李将军道:“村民中见过的人说他们有点象虾夷人。”
杜环等听了觉得应该去虾夷那个地方转转,不过那地方曾经是三木的老巢,如今被大国师道镜控制了,或许那海盗是某个偏的小角落来的,去那边需要小心遇到道镜手下。
等上船后,杜环命令先去苦叶岛,看看有没有线索。
船穿过海峡(如今的鞑靼海峡),很快就到了苦叶岛。
据说这苦叶人属于靺鞨族的窟说部,习性与大陆靺鞨人差不多,只是擅长捕鱼。
还没到岸,这水猴子控制不住就先跳入海中,当杜环上岸时,他们还在海里抓鱼呢。
“不怕冷吗?这可不是你们那边。”昆仑问他们。
两家伙摇摇头,举起手里的鱼扔给昆仑,结果砸了昆仑一身鱼腥味。
昆仑就与两家伙斗了起来,一边岸上,一边海里。
但是,岸边冲来了好多村民,也把他们当海盗了,直到杜环把李将军的文书向头领展示,方解除了误会。
“原来是朝廷派你们来剿灭海盗的啊,我叫马儿泰,是本岛的首领,朝廷还封过我先祖为都尉呢。”
杜环道:“那以后你还是都尉,马都尉,你派人察看本岛各处可有海盗的踪迹,特别是海外偏僻的角崖。”
那马都尉道:“我估计他们或许来自虾夷,在岛南端的可能性较大,北方这边他们来的少,渔民发现他们去南部骚扰的多些。”
“传令下去,发现海盗就点烟为号,以便追剿。”杜环对马都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