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僧走后,两人便去那东边的凤仪亭。
这去凤仪亭路上都是修竹,杜环觉得好爽,就问:“何为凤仪亭,难道三国吕布戏貂蝉在此?不是此地啊,和尚怎如此风雅?”
“其实,应该是风仪亭才对,这竹喧之处,只有清风徐来,何来凤凰,此地未见招引之梧桐也。”司空自解道。
一会儿,就看到那竹亭内两白胡子老和尚在一声不响地下棋。
杜环就要上去打招呼,却被司空拉住了。
“别打扰了他们,我们慢慢等罢。”
这一等就一个时辰,两老和尚一句话没说,一个棋子没下,有僧人送茶也视而不见。
杜环本来喜欢下棋,这么长时间过去,已经没有耐心。
他站起来悄悄走过去看了看棋局,微微一笑,拿过一枚白子在竹棋盘上轻轻地一放。
两老和尚看了看,相互望了望,猛然一起冲着杜环喊道:“有你这么下棋的吗?”
杜环道:“你们看我一个人两边下。”
两老和尚睁大眼睛看着杜环既执黑又下白,这一边,那一劫,最后,居然黑白杀成平局。
“施主何人,竟然把老衲师兄弟几十年来的局走成和局?”那胡子长一点的老和尚站了起来。
“宗弼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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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聪大师,你们好,我来介绍吧。”
却见老朋友司空曙站在一边说话了:“他是我贤弟,安西参军杜环。”
司空想扯上杜佑,杜环自己打断了:“战俘杜环向两位大师问好。”
“杜施主可是高仙芝大将军部下?”宗弼大师合十问道。
“正是,惭愧得很,不想在外流落十余年,来此明州,得知此地百姓饱受贼寇之患,不想意外卷入剿寇之事,这几日得梦母亲,言观世音菩萨护佑,特请司空兄来贵寺解梦。”
县聪道:“巧了,前些日子,那刺史沈夫人也得一梦,言婆母在彼有难,得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护佑,来本寺烧香要老衲解梦。”
司空听罢道:“我等非为一己之私,实想求菩萨保佑一方百姓平安。”
“梦由心生,两位施主心存百姓,菩萨救苦救难为苍生。”宗弼道:“只要百姓抛却恩怨、官吏丢弃名利,菩萨自会保佑。”
县聪道:“两位施主来此可曾拜佛?”
“诚心礼毕。”
“不知心中有何想法?”宗弼问。
“在佛祖、菩萨面前不打诳语,自有一宏愿。”杜环道。
“施主既有宏愿,在佛祖菩萨面前发下,自知自行便是,俗话云:修行在自身。”
“怎奈此事非同小可,离不开两位大师。”杜环笑道。
“洗耳恭听。”
杜环便道:“所谓穷算命,富烧香,贵寺在此幽径,岂能造福百姓?”
那县聪听了似乎很不开心,司空也觉得杜环说此话会惹恼老和尚。
但宗弼一声不吭。
“得罪了,不过弟子是实话实说。大师,你们的寺庙来的都是达官贵人,老百姓来此都不容易,平民百姓哪里来的香火钱?”
大家看着杜环,杜环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弟子曾听鉴真大师坐下的思托、法进说法,也与西域法界大师论佛,他们都以弘扬佛法为己任。”
“杜施主确与佛有缘呐。”宗弼闭目而言。
“佛不仅是达官贵人的,要老百姓感觉到佛的慈悲,不能天天坐在寺庙里下棋等人上门。我看看西方那些教士都是主动传播他们的道义,如此对比,千年后,我华夏大地恐少佛法。”
那宗弼合十道:“谢杜施主教诲,今日方知施主与敝寺有缘,施主定有所教,不妨直言,此处并无他人。”
杜环忙施礼:“得罪,得罪。弟子想在明州东海岛上建造一座观世音菩萨像,供海上渔民、本地百姓、往来客船膜拜,保佑一方平安祥和。”
两僧听罢大惊:“如此大事,非几人几日所为也。”
“对,而且需要财力、人力啊。”司空也道。
杜环道:“来到此处途中,弟子已经知道这天童寺也是从无到有,从茅舍到御赐建造,诗仙李太白有故事云:铁杵磨成针,两位大师也是有志者事竟成才成就这天童禅寺。”
宗弼大师听罢站了起来:“施主之言使老衲茅塞顿开,这说梦倒是施主为老衲来解了,哈哈。”
“贵寺有众多香客,只要大师一呼,捐助者、出力者甚众。”杜环道:“弟子欲建之观世音菩萨像在海岛上,无论贫富、贵贱均可拜,无须香火钱,事成,岂不是大师和贵寺功德一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