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何却从来没听爹爹对她说起过?
是了!爹爹便如一棵大树,从来都只为她遮风挡雨,不曾有过任何怨言,有困难从不在她面前提起。她嫁给林冲三年未育,爹爹又怎会提起子嗣之事让她为难呢?
看着张贞娘清澈的眼波中倒影着他的影子,秦锋心里有些愧疚,却郑重地点了点头,只能用后世的一句常用话来安慰自己。
我这也是为你好。
张贞娘转过头跪直身躯,向着张教头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锦儿,你带二姐收拾好了就先出去等我,我马上就来。”秦锋暗自松了口气出言让锦儿先把张贞娘带走。
现在天色已经是申时(现在的下午三点到五点),必须要抓紧时间逃出汴梁城。
还有一件让秦锋忧心的事儿是陆谦并没有出现,也不知是临时有事还是已经被派去沧州杀林冲了。
其实,陆谦在早上就已经赶往沧州了,高俅安排接替陆谦的人选还没前来报到,高衙内就迫不及待地前来施展毒计了。
秦锋从张教头的房里找到一把腰刀插在腰间,又从张贞娘房间的梳妆台上拿走一面小的铜镜、两块画眉墨和一支画眉笔用手帕包起来,塞到包袱里。
压衣刀已经不能再用了,毕竟压衣刀更多的时候类似于装饰品,连杀三人压衣刀的刀身已经变形了。
张宅外面,锦儿提着一个包袱站在张贞娘身后。秦锋出来后锁好大门,带着两人离去。
马行街上秦锋花了三十五两银子买了一辆单马拉的毡车,至于银子是张贞娘出的,秦锋身上可没这么多钱。安排张贞娘和锦儿坐到车厢里,又跟张贞娘要了十两银子买了两双适合两女尺寸的男鞋。秦锋这才驾车自封丘门出去沿着大道向北飞驰。
一连跑出去能有二三十里,秦锋勒住了马。
“大郎,怎么啦?”张贞娘掀开车帘,不安地问道。
秦锋跳下马车,轻声说道:“没事,只是我们该换路了。”
骤逢大变,前途难测。张贞娘不免有些彷徨说道:“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向北,莫非是要去沧州”说话间,她的眼眸深处闪过一道复杂之色。
“不去沧州!”秦锋直接打断了张贞娘的话。
“小官人,为何不去沧州找官人呢?有官人在的话,一定能护得娘子周全。”锦儿在旁边疑惑地问道。她口中的官人自然是指林冲。
以林冲的本领,自然可以护住张贞娘。可是,他却看不清这个世道,或者说是对朝廷还抱有希望。可他现在还不懂,朝廷并无法成为他心里的支柱,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只是有些话秦锋却不能和张贞娘说,只能解释道:“二姐,我们逃往北边的消息,只要官府细心盘问就能查到。他们必然会猜测我们会去沧州投奔林冲,所以这条路走不通。”
以张贞娘的聪慧自然明白,只是若不去找林冲,又能逃往何处?
“我已经想好去处,二姐不必忧心。我这包袱里准备了男装,一路上得委屈二姐和锦儿女扮男装了。你们带的女子衣物,却是穿不得了。”秦锋说着伸手取过一旁的包袱就要递给张贞娘。
正在这时,秦锋脸色忽然一变,“唰”的抽出腰刀,盯着毡车大声喝道:“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