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真的?”魏溃一下子来了兴趣,他在军营里最大的心结可能就是输给了厉铎——他曾经放下狂言要做天下第一,可是如果连厉铎都打不过还怎么做天下第一?
厉铎点了点头,“当然。”
“好,我跟你打。”魏溃的嘴角一下子咧开了。
擂台之下真是众生百态,有欢呼雀跃者,有呆若木鸡者,有厉铎的忠实拥趸,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也有期待着魏溃没准儿就能打赢的。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更看好厉铎,支持魏溃能赢的除了杜荣等人就是一些喜欢标新立异的猎奇爱好者,其实就连杜荣心里都在犯嘀咕——魏溃现在的水平怎么也超不过自己,而现在的自己似乎也不是厉铎的对手。
两人就这样各执一木枪,分列在擂台一角,而魏成见主角已经不是自己了,便下台去找同伴们一起围观,准备观看这地位悬殊的二人之间的战斗。
抢攻,强攻,这是魏溃骨子里的战斗风格,他就是要从头压制对手到尾,他是一个天生的狂战士。裁判宣布开始的一瞬间,他便斜提着长枪冲了上去。
厉铎的枪法依然无比狠辣,枪尖在空气中不断突刺过来组成了一面反击的壁垒,就如同长满了尖刺的盾牌一般攻守兼备,令人目不暇接。
两人上一次的交手是厉铎的单方面碾压,甚至他还没发挥出自己速度的优势,仅仅凭借长枪精准的落点就制止了魏溃的行动,可是这一次他上来就不断地提高自己戳刺的速度来应付魏溃,已经说明了魏溃的实力比起以前大有长进。
魏溃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可以被厉铎随意戏耍拿捏的愣头青了。
他应对厉铎这招的办法也很简单——他挤进了长枪的内圈,然后用一只手臂“绞”住了枪杆。
“缩短间合?”厉铎的神情疑惑,“可是这样你也没法进攻啊。”
此时二人几乎是一个抵胸对撼的状态,这个距离之下别说长枪了,就连臂长的单刀都难以使用。
魏溃没功夫回答厉铎的问题,他迅速地把自己右手的木枪斜放在脚下然后从中间一脚踩断,“现在可以了。”
而厉铎的反应也很快,他在魏溃提着那半根棒子准备进攻的瞬间迅速低下身去捡起了木枪的前半截,两人就这样一手持长枪互相钳制,另一手各持半截断枪互殴起来。
客观来说厉铎要稍微吃亏一些,因为他持着断枪用来进攻的手是左手,而与之相对的魏溃则是用右手,但是就算如此,二人也打了个不相上下平分秋色,厉铎甚至有隐隐占据上风的趋势。
原因无它,厉铎的速度和身法都远胜魏溃,尽管他的右手还攥着长枪僵持不放,但他就像一只灵活的豹子一样绕着魏溃蹿来蹿去,令魏溃难以应付。
“你输了。”厉铎架开了魏溃手中的断枪,自己的枪尖却探了出去,距离魏溃的喉头只有两寸的距离。
“未必。”魏溃简单地回答了两个字。
“那么自信?”厉铎大为不解,因为无论魏溃怎么反攻,自己一定是能快他一步攻击到他的喉咙的,如果两人用的是真刀真枪,现在的魏溃已经被挑在自己的枪尖上成为一具尸体了。
魏溃用行动回答了厉铎的问题,他的左臂奋力一拗,将夹在两人肋下的那杆长枪也拗断成两截。
“你好像很不服气。”厉铎突然放下了手,退开了两步。“不如我们换兵器再打,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换什么?”魏溃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的双戟,对我的银枪。”
双戟对单枪,这才是魏溃一直以来都想努力营造出来的局面,现在厉铎主动提了出来,他自然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
“好啊。”魏溃爽朗地笑了笑。
就这样,两人丢弃了木制的兵器,而是各取了他们趁手的兵器,又分别披上了将士们打仗所穿着的铁铠。
台下的观众们终于意识到,厉铎并不是开玩笑的,而魏溃也是见招拆招——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想来真的,来一场近乎于你死我活的对决。
瞠目结舌,然后便是山呼海啸一般的呐喊声,所有的将士们都被这二人的决斗激发出了胸中的热血,熊熊燃烧起来。
魏溃当然还是那个先发制人的一方,沉重的双铁戟握在手中,他有信心战胜一切对手;而厉铎自然也不会怕他,在他眼里魏溃确实比三年前有着长足的进步,但是对他来说还是远远不够。
这两人交手之间,打得可谓是风惊云走,地裂石穿。一人气焰万丈,豪勇非常;一人面如平湖,胸中却有电闪雷鸣。
魏溃手中的一对铁戟威猛无匹,气吞万里如虎,横扫天下千军;厉铎手中则如蟒蛇一般,枪锋寒光闪烁似蛇般阴诡狠辣,只待找准机会一击毙命,枪柄如巨蟒一样蜿蜒纠缠,步步紧逼。
这是力量与技巧之间的极致碰撞。
魏溃使戟的习惯有些类似于使用重型兵器,如斩马大刀或者大斧,而这种力量型兵器最简单粗暴的招式便是“砸”,以力破巧,强行击穿对手的防御。
有道是一力降十会,强大的力量永远都是武术中最重要的一环,而魏溃在此道上天生便甩开了其他人不知道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