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棺?”皇甫让的话瞬间气的左丘槐情绪失控,悲怒交加之下反而笑出声来:“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甫让弹了弹自己的指尖,冷笑道:“怎么,不敢啊?”
“我只希望你别得寸进尺过了头。”左丘槐虽然实力不及皇甫让,但在这种关头之下,气势却丝毫不减,腰间三尺天光喷薄而出,剑锋遥指那出言不逊家伙的胸膛。“乱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动手啊……”皇甫让一翻手腕,炁如珠帘倒卷攀升,抬手间一柄炁刃便向左丘槐射来。“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付出什么代价!”
“胡闹。”就在这炁刃向左丘槐穿插过来时,齐道长一摇手便握住了剑锋,那炁刃便烟消云散而去。
齐道长制止皇甫让与左丘槐的私斗是出于个公正,现在说的话也是出于个公正:“虽然皇甫少侠此言失了些礼数,但既然要查清凶手,那检查一下关盟主的尸身也是必要的——对了,关盟主信佛还是信道啊?”
不得不说,齐道长还真是个厚道人,连谁给关盟主的亡魂进行超度都想好了,而且还充分尊重死者的生前信仰。
…………
等众人来到长生盟下榻的驻地时,客栈已经被布置成了一个简单的灵堂——这里本来就是长生盟开的客栈,所以也不在乎什么晦气与否或者做不做生意了。
关凌霄的灵柩就摆在灵堂的正中央,因为是暴毙身亡的缘故,也只是用了十分简单朴素的棺材敛了,等到运回长生盟的总部蜃城再好生安葬。
由于这件事影响不小,就连临宁县的县衙门也派了人来一同协助调查——官府和江湖虽然大部分都保持着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但毕竟关凌霄这个级别的武林高手死在临宁县的县城里,官府不出面也实在是说不过去,而派来带队调查的也正是那日在莱州赌坊进行检查的杜捕头。
左丘槐最终还是选择打开了灵柩,但他也令皇甫让作出承诺——给关凌霄披麻戴孝,皇甫让虽然言辞颇狠毒,但也绝不赖账,当即便披了孝服,站在队伍前列。
众人见了躺在灵柩中仍如生的关凌霄,俱是摇头叹气,一片唏嘘,一身雪白孝服的宁藏花的心绪当即崩溃,哭喊着便往尸身上扑,被裴鸢与宁季阳伸手拦住,却是身子一软直接昏倒了过去。
“把她送回房吧。“宁季阳也是心中一痛,让妻子将女儿扶上去休息。
在得到了左丘槐的应允之后,杜捕头与手下官差将关凌霄从灵柩中抬了出来,又翻到背面撩开寿衣与常服两层衣物,果不其然在后心偏下的位置看到了那惨烈而致命的弹痕。
铅弹几乎将关凌霄背心大部完全撕裂,虽然根据左丘槐所说,在关凌霄生前进行了紧急的处理,将铅弹碎片挑出,但依旧深入心脉。
“老衲不了解这是否是火枪造成的伤口,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关盟主遭受的这次攻击威力极大,而且他也用真炁护住了自己的心脉——可惜时机或许慢了一些,以至于心脉已经受损,这样的伤势是生是死恐怕也不在人为、全在天数了。”宝相大师看过后,便如此言道。
“连禅师也不知道这是否是火枪所为吗?”江湖人士对于火枪的了解基本上就只是个皮毛,知道这是种非常厉害的远程兵器,但若说辨认枪伤的确并非他们所长,而像杜捕头这样的县城捕头,也很难接触到火枪——除了洋人从海上商路带来的火枪之外,盛国本土所制的火枪一律都被武库所管制,一般人根本无从了解。
“虽然贫道不清楚火绳枪的威力能不能击穿如此高手的护体真炁,但可以肯定地告诉诸位——这就是火枪发射铅弹所致。”齐道长言之凿凿——别忘了,人家出家之前的身份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见过火枪甚至亲手使用过也不足为奇。
众人也是多多少少听说过齐道长在俗世中的一些秘闻,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肯定不可能有假,只是又交头接耳起来:“这火枪当真有这么厉害?就是关盟主这等高手被突袭都抵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