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娇躯剧烈起伏的姜九离,吴洵将脸凑到她伤口前看了又看,始终拿不定注意……
一支约莫五寸长的短箭以巨大的劲力刺入了她的左肩,几乎贯穿。
庆幸的是,通过仔细的气味辨别,吴洵确定箭上无毒。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拔箭?
箭尾只有一小截露在外面,用手拔的话,有可能造成箭身断在里面,那就麻烦大了。
万太后已经下过死命令,不能让她出事……
“没办法了……”吴洵擦了擦额上细汗,经过长时间的思考,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能使用禁忌之法了……”
在绝大多数领域,禁忌之法,又称……野路子。
“唰唰唰……”
他以极快的速度下了七针,将姜九离身上几处大穴锁住。
随后,他俯身而下,两手分别掐在她两腋之下,脑袋慢慢向伤口处低去……
当下巴上的胡渣触碰到鲜嫩的肌肤时,他竟然产生了一丝莫名的……亢奋?
他晃了晃脑袋,看着昏迷中蹙起柳眉的姜九离,立刻将心思收回。
他张开嘴,轻轻咬住露出的箭身,缓缓用力……
随着姜九离轻咬薄唇,微吟出声,短箭一点点地被拔出……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五分钟,当吴洵再次直身时,姜九离面色已恢复平静,陷入了安睡。
他一甩头,吐掉短箭,心叹,上次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就要杀要剐的,若是将来被她知道今天的事,自己还有命?
看着床上之人,他发现自己的心脏竟噗噗直跳……
好一会儿后,他才回过神来,急忙盖上被子。
“进来吧,给九离姑娘把衣服穿上……”
洗了洗手,吴洵来到甘泉宫正殿。
“参见太后!”
“免礼吧……”万太后揉了揉肩膀,“九离没事了?”
“回太后,九离姑娘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这些日子尚需静养。”
“那就好……”看了吴洵一眼,万太后支颐道,“刘前在宫中潜伏了这么久,你究竟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
随着刘前伏诛,这件案子总算真相大白。
吴洵躬身回道:“整件案子,让小民最想不明白的便是刘义的目的,他用慢性毒药毒害皇上,显然是为了制造混乱,而这与陇西王的目的并不相符。并且小民也不太相信,凭他的能力和地位,能做到这种程度。若他背后另有他人的话,那刘前就是首要的怀疑对象。”
“那你又是如何发现他是楚人的呢?”
吴洵摇头一笑:“这一点就完全靠蒙了,幸好小民蒙对了……”
“蒙?”
他点头道:“都说他二人是燕人同乡,但我却在刘义的房中发现了一件特殊的容器。”
“什么容器?”
“一种夏天用来冰酒,冬天用来温酒的器物,叫做‘酎清凉樽’。”他解释道,“此物内置方壶,配铜勺,外接方鉴,以供盛放冰块或热水,结构复杂,样式精密。到了今时今日,夏天冰酒,冬天温酒,这是很正常的举动,许多人都会这么做,但一般用的都是普通容器,唯有发明酎清凉樽的楚人还保留着使用它的习惯。”
“所以你就凭这一点,断定了他们是楚人?”
“一来小民运气好,更主要的还是刘前自己做贼心虚,露出了马脚……”
“运气好也是因为你观察入微,看来哀家没看错人。”
万太后甜甜一笑,打算站起身来,不料背身上的一阵疼痛让她柳眉急蹙。
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吴洵的眼睛,他急忙问道:“太后凤体不适?”
“没什么……”她冷声道,“那个逆贼突施暗箭,虽被九离挡下,但气劲还是震到了哀家……”
“太后若不弃,小民愿为太后按摩,以疏通经络,活血化瘀。”
“哦?哀家倒是忘了,跟前就有位神医呢……”